“荣哥哥，你在想什么？”顾秦虽然年纪尚轻，却也懂得察言观色。殊荣脸色不好，若是平日，他这样叫他，这人肯定会说他一通。
“我今日，到王府……”无奈闭上双眼，殊荣还记得当听到顾长歌问他，如果将双眼给祁缜，那人会不会看到的事。更记得，顾长歌跪在地上，求他将双眼给祁缜的事。
震惊，无奈，到了后来，只余妥协。
十几年来，这一份情爱，殊荣都看在眼里，他看着两人欢喜痛苦绝望……
“祁王叔他……”
“王爷要我将他的双眼给祁缜，我答应了。”眼前的孩子，说是天真，可是生为天子，何来天真？说他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不懂。
情爱总是如此，有时候得到，并不会比失去更好。
“你，答应了？我，我……”顾秦知道的，祁缜活不了多久，如今他的皇叔要将双眼给他的恩公，那么将来呢？
“陛下不同意么？”
“祁王叔知道，也不会同意的。爱一个人，哪舍得心中挚爱为自己如此付出。”
“是啊，既然是心中挚爱，不也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么？你又忍心，让你皇叔，遗憾终生么？”殊荣自然知道，祁缜若有意识，自然不会同意这事。只不过，如今祁缜命悬一线，他能知道什么。
更痛苦的，想来是活着的顾长歌罢了。
“可是，可是……如果皇叔以后都看不到了，该怎么办，他已经没有祁王叔，再失去了双眼，荣哥哥，你就没想过，对那两人，都太残忍了么？”
“陛下，人生总是如此，有所得，有所失，得失所失所得，哪来两全。”
“荣哥哥，你这话，我不懂。”所得所失，顾秦觉着，殊荣说的，不止是顾长歌。心中慌乱，本能的抓着人手臂不放。
“你总会懂的，陛下，看着顾王爷和祁缜如今的结局，有些东西，你总该懂的……说起来，若非这些年都为了祁缜，你我年纪，你也该是我孩子的年纪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秦怎么不知道殊荣的意思，他与他相差二十的年纪……
“天色不早，陛下早些歇息吧，微臣明日，还要到王府，往后半月，还请陛下照顾好自己。”说不破，却也说破，殊荣看的明白，也该让顾秦明白。他不愿在这孩子面前多说什么，毕竟，对他而言，这天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荣哥哥，就因为我晚出世二十年，所以，你就不给我任何机会么？”顾秦不依不饶，抓着人不愿放手。
他的心思，对这人的心思，这宫里谁都知道的，他以为殊荣不明白，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明白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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