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再抱着他，哄着他，宠着他，告诉他，没事了，他会一直在他的身边。
“可是发生的事，如何重来？缜哥哥，你答应过我，不会不要我，不会离开我。你我成亲，天下皆知……你……你怎么忍心，不要我。”一次又一次，这人总是说着说着便没声，听着听着便听不到了。即使不过是到院子里路，这人总会在突然之间摔了无数次，什么都看不到。
本该习惯的，这样一次次看着这人无知无感。可是每一次，顾长歌都觉着痛彻心扉。
他寻天下药方，都治不好这人。
痛苦么？
每一次都很痛，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痛。他怕，这人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怕，这人一句话都没给他，还没看他一眼，听不到他喊他缜哥哥，便离开他。
活在恐惧之中，夜夜难眠，他甚至有一种，也许，他也会突然离开祁缜的错觉。
不止一次因惊吓疲倦昏迷，即使在那个时候，顾长歌也逼着自己醒过来。
若他自己醒不过来，他的缜哥哥，如果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被人扔在一边，不管不顾怎么办？
可惜，他努力的醒过来，他的缜哥哥，还是那样，就像死了一样。
如果只是睡着了多好？每次毒药发作，这人不停的吐血，止都止不住。顾长歌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咬着手腕，忍着哭泣，将人用尽所有的情爱，抱在怀里，不敢松手。
“我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刚刚还和师兄说，你要离开王府，你想要抛下我，一走了之。”
“你现在，开心么？”如果这人得到的都是欢喜，他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可是，顾长歌如今得到的，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
“如果没有你，看不到你，我只想，我也瞎了，聋了，哑了，我只想看着你，和你说说话，听你叫我的名字。”
“可是我……”
“缜哥哥，我们过几日，到江南吧，你一直说陪我去，可是到现在，我们都没去。”总是耽搁，所有的一切，总没有机会。
顾长歌用尽了一切办法，到了现在，大概，也不再求什么上天可怜。
说起来，上天若当真可怜他们，当初就不该让两人分开，如果上天可怜他们，为什么在相遇之后，又一次的，要将两人分开。
“也好……所有的地方，我都陪你一起去。”离开的心思，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人一句话。祁缜拉着人双手，让人起身，看着这熟悉的模样，笑的温柔。
“缜哥哥。”
“嗯？怎么了？”良久得不到回应，祁缜还没反应什么，这屋子里的灯，已经被顾长歌灭了。
“入夜了，王妃，我们……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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