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定局
一心牵挂的人忽然撞进怀里，谢三思的心跳漏了一拍。它想抱抱徐从弈，但终究是错过了机会。等到反应过来，徐从弈早已从他胸前退开，勉强地冲他挤了个笑，“谢大人好手段，比起当年来也不遑多让。”
胸前残留的压感还隐隐描摹得出来清秀的面容。
谢三思见他抬臂虚掩着鼻尖，想来是方才那一撞撞痛了鼻子，眼睛都红了一圈，湿漉漉的，像刚降生的小奶兔。
就好像……从前与他一夜风流，余韵未褪时一般。
“……从弈。”他干涩地唤道。
徐从弈捱过了那一阵，眼神又恢复了冰冷。“谢大人请讲。”
“我知道，你已经猜到了。但不论真相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去趟这趟浑水。”谢三思压下心头的异动，才开口道，“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向你请罪，到时要杀要剐……”
他闭了闭眼，才继续道：“随你。”
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徐从弈想。毁人清誉，害人性命，竟只是一个请罪便能揭过的。
自大到可笑。
“若到时生剐了你能换回林知焕平安，我现在自然乐得清闲。”徐从弈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往旁边错了错身，越过谢三思走出了金銮殿。
视野里最后留下的，是徐从弈朝服的下摆。
徐从弈这话说的属实不留余地，震得谢三思僵了许久，四肢仿佛都没了知觉。直到大殿上的宫人低声下气地来请，他才狼狈地收整好自己，重又成了那个心机深沉的谢大人。
自己很久以前就想通，要让从弈开心一些的。但若是徐从弈跟他人走了，那他在徐从弈心里的印象是好是坏，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终究是要得到那个人的。
彼时散了朝，各自回个字的衙门上职不提。待夕阳西下，徐从弈回了林府，还是径直去寻了林效之。
不出所料，林效之果然在书房里发着呆。见徐从弈来，至少沉重地叹息道：“坐吧。”
仅仅是过了一天，他却像是比早晨苍老了十岁有余。
谋反可是牵连宗族的大罪，若是林知焕此罪坐实，活命怕是想都不要想。更何况林知焕孤木不成林，皇帝若是说不怀疑林效之，怕是没几个人信。
林家刚刚崛起，便在朝中覆灭，这些都是次要的。林效之挂念的，只有嫡亲儿子的性命。
徐从弈哪里还有颜面坐下，两步上前，一撩袍角跪下身：“此事与晚辈难脱干系，本应是晚辈与那谢氏登徒的私人恩怨，却牵连了林公子……”
林效之起身来扶他，见他不愿起，才叹了一口气道：“不怪你。事实如何，老夫也能窥知一二。”
徐从弈的身份，林效之早就猜到了。但他猜不到，谢三思竟能对一个人纠缠至此。
“好在林兄如今只是收押在陛下那里，明日朝堂，晚辈必将据理力争。”徐从弈坚定道。
“等不到明日的……”林效之轻声道，“如今朝堂放出这样的消息，不必陛下下令，下面这些个趋炎附势的人就能准备好一切……”
“晚辈这就去面见圣上！”徐从弈霍然起身，躬身向林效之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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