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砚上前见此, 不由微微笑了, 问：“陛下试试？”
“八成是皇后吩咐置办的，”她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来正色问，“含元殿如何了？”
“陛下放心，文臣监生们都已被禁军驱散了。”他答。
赵珩轻轻颔首, 心中却微叹口气。今日过后，长砚在朝野的名声便更糟了，文臣监生们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以口诛以笔伐，让天下士人群起而攻之。
长砚却轻笑了一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禁军今日这差事办得轻省。那群文臣监生在日头底下跪了好几个时辰，早已是头昏眼花，竟还有力气打嘴仗。”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
他接着道：“一名监生不知怎地跪着跪着脑子忽然转过了弯儿，站起来激情愤概地陈述陛下亲政后的累累政绩，从废宫市一路谈及陛下昨日颁布的新税法，还道那被陛下打入狱的中书侍郎本尸位素餐之佞臣，贪墨枉法皆有确凿之罪证，陛下惩治奸臣，大快人心。一言石破天惊，立时便起了内讧，吵起来了，禁军去之时文臣监生们已成一盘散沙。”
她微讶，转念也想得通：“这群人整日里大义纲常挂嘴边放心里，因此被人煽动再容易不过了，此事定少不了世家在背后兴风作浪。文臣监生脑子一热被当刀子使，冷静下来便分得清是非曲直。”
她言及此不禁嘴角微勾，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那名监生的背景。”
“臣遵旨。”长砚领了命，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卷轴来。
“陛下，臣有一物赠予您。”
赵珩闻言，微侧过头去看。
画卷在她眼前缓缓展开，巍峨气派的宫阙，整齐而列的朝臣，年轻的帝王身披冕服头戴通天冠立于丹陛之上。
四海臣服，万民归心。
……
垂揖十三年春，帝力排众议，登基，改年号为嘉兴。
嘉兴元年秋，帝下旨为皇后冯氏赐婚，以公主之礼大办婚宴，亲至宴席主婚。
嘉兴元年冬，各地节度使入京述职，恭贺女帝千秋。
……
嘉兴二年春。
宣政殿内，赵珩端坐于上首，漫不经心地听着底下众臣的争执。
起因是工部尚书的上奏。两年前大太监魏恩朝命人修的佛寺，在其身死后因拨银不足中止修筑，而如今这两年风调雨顺，百姓休养生息，国库渐盈，这佛寺该不该继续修下去呢？
御史中丞认为不可，京中佛寺已有五六座，香火不断，毋须再建一座。有这个银钱不如为朝廷多养些兵马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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