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砚手一抖，再度往他胸腹间狠狠捅了好几刀。
鲜血飞溅，刀光与血光相交映。
魏恩朝瘫软在地，鼻息已微不可闻，睨着长砚笑得诡异，声音断断续续：“你以为……陛下会如何待你？杀了杂家取而代之……便能一揽兵权朝政了？皇家人……个个冷血无情，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长砚冷眼一刀捅进他心口，面无表情地抽出刀往外走。
屋外守着的神策军见其出来了，一打眼瞧见他的脸色，顿时噤声。
长砚收刀正欲上马，忽见一旁泥地里仰倒的一具神策军尸体左手缠着厚厚的棉布，不由一顿。
他折过去，蹲下身拆掉那尸身手上裹着的棉布，只见果不其然一条血肉模糊的伤口自手腕延申至手掌心。
“指挥使？”这两百人中军衔儿最高的那个跟过来问了声。
“把这人带回去，其余的就地掩埋。”长砚丢开手里的脏污的棉布，转头冷眼往屋内一瞥，“里头的痕迹也处理一下。”
那军官心里狐疑，却仍是忙不迭领了命。
长砚言罢，折身上马，扬鞭一挥，一下子御马窜出去老远。
天际阴沉沉的，忽然轰隆隆响了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那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瞧不见了。
☆、吻呀
夜深了, 黑夜掩去白日里藏不住的喜怒哀乐, 让旁人瞧不分明, 却又在自个儿心里无限膨胀。
赵珩在黑暗中睁着眼,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恍惚听见长砚轻手轻脚进殿的悉窣声，倒像是又回到了去岁夏日与魏恩朝裴文俭暗中斗得你来我往之时，长砚夜访紫宸殿，她半是引诱半是真心地哄骗他为她所用。
如今过去短短半载, 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陛下，您怎么还未睡？”
皇帝微侧过头, 望向榻边之人，敏锐地在空气中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皱眉, 问：“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长砚垂眼凝视着她，嘴角扯起,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低低道：“陛下, 魏恩朝死了，臣给长音报仇了。”
赵珩一怔，只觉得魏恩朝的死听起来一点都不真实。这么多年了, 她活在他的阴影与掌握之下, 做梦都想杀了他重振龙威，日日夜夜筹谋盘算怎么扳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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