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恩朝紧紧盯着赵俨的背影消失于廊下，一张脸皱得沟壑纵横。
☆、剑拔
魏恩朝回到内侍省的时候, 才得知赵俨亲自出宫去了京兆府。
杨昭林不敢怠慢, 这头客气地伺候着赵俨, 那头又赶忙吩咐人去通禀了魏恩朝。
魏恩朝沉着脸一言不发。郑直那块骨头根本就撬不动, 赵俨去了也白搭。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陛下，不然连朔方军都捏不住了，还拿什么跟魏长砚冯廷度谈条件。
他左思右想后，起身吩咐, 眼神阴冷：“让常禄带着神策军和朔方军即刻入城搜查，不必再避讳风声藏着掖着不敢查, 最迟在明日必须找到陛下，不论生死。”
底下的内侍心惊胆颤领了命, 正欲退出去办事儿，又闻魏恩朝不紧不慢添了一句：“赵节使回宫时禀告杂家一声。”
然他候了一夜, 竟未等到赵俨回宫。
夜深了，神策军和朔方军正在城中大肆搜人, 却迟迟不见赵俨的人影。魏恩朝在内侍省坐立难安，着人出宫去京兆府探一探。
派出去的人不多时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的竟是面如土色的京兆府尹杨昭林。
魏恩朝见杨昭林一脸菜色, 心下顿觉不妙, 上前几步，厉声喝道：“赵节使呢？”
“节使？”杨昭林惊疑，“他不是回宫了吗？前脚刚走，大监派的人便至……兴许脚程慢些？不应该啊。”
魏恩朝皱眉，转了转手里的念珠, 又忽觉不对：“那你在怂个什么劲儿？”
杨昭林这才苦着脸道：“赵节使私自动刑，下官没劝住，郑御史宁死不屈，自尽了……”
话音未落，魏恩朝冷不防手下一松，念珠坠地，劈里啪啦地响了一阵儿，听得人心里发堵。
“干爹！干爹！”魏常禄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也不看杨昭林，兀自道，“出城查探的禁军在京都一里外发现了魏长砚手底下的兵！”
……
赵俨从京兆府里出来之时，夜色已经深了。他一面往外走，一面想到狱中一头撞死的郑直，脸色发白，手脚发软。
朝中第一直臣，清流之首，一呼百应……
亲兵上前来给赵俨披上大氅，他一个激灵，回头见是自己的亲兵才安下心来。
那亲兵察觉上峰的不对劲，问：“节使您怎么了？郑御史交代了吗？”
赵俨却恍若未闻，闷头往前走，喃喃道：“畏罪自尽，对，畏罪自尽……”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