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变，低声回话：“正是。”
“怎么不是刘太医？”
“陛下有所不知，刘太医昨日摔了一跤，在府里修养。”
赵珩微眯起眼：“谁派过来的人？”
“陛下放心，是魏内监送来的人。 ”
皇帝轻吐一口气：“也罢，便让魏恩朝去收拾吧。”
长砚却是顿了一下，垂着眼道：“陛下恕罪。”
赵珩蹙了眉，抬起眼觑着他，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问，语气却是肯定的：“你把他杀了？”
他低声答：“那医正脸色不太对，未免横生枝节，耽搁时间出了差池，还是早些下手比较稳妥。”
未等皇帝开口，他又补了一句：“臣已派人妥善安置他的家眷，暗自送了些财帛。”
“罢了。”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陛下，还有一事需要您定夺。昨夜臣一时不察，让皇后殿下……”
“朕知道。”皇帝插话道。
长砚微讶。
赵珩低着头摩挲着袖笼里的铜手炉，喃喃道：“她看朕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朕起初还以为是朕昨夜吓到她了……”
“陛下心里有数便好。臣已安排下去换掉清宁宫的这一批宫人。”
他话音落下，车架也停在了紫宸殿前。
他先行下车，又转头扶着皇帝下来。雪下得有些紧了，进殿这一小段路上，他几次抬手拂掉落在皇帝肩上的雪花。
殿中烧着炉子，一进殿顿觉一股干燥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赵珩行至内殿才把适才在车内未完的话街上：“你做事当真谨慎，这很好，只是万望你到了战场上仍旧保有这一点，切勿冒进，大势之下，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首。”
皇帝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一会儿。
长砚一一应下。却不曾告诉她，战场上过于谨慎是打不了胜仗的，而他也从不是事事细致谨慎之人，只不过是事情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便由不得他大意。
赵珩头一次有说不完的话，似乎话说得越多，再多叮嘱一点，便能少一分心中的忧虑与不安。
冯廷度密谋已久，来势汹汹。
她恨自己自以为是地把他当作棋子平衡魏宦，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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