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颔首。
那医正便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直至彻底出了清宁宫,这才松了口气。
殿内,长砚招手让适才那个传话的内侍上前来。
那内侍言听计从,弓着腰走上前去,静等少监的吩咐。
长砚眼眸微眯,凑近了些,在其耳旁道:“去做了那个医正。弄得干净些,别脏了手。”
那内侍闻言,微微瞠目,却并不多言,闷声领了命,安静地退下去了。
冯玉莹对此毫无所觉。她在榻旁坐着看了皇帝半晌,而后招手让长砚过来帮她把皇帝扶到净房去洗浴。末了,二人又为皇帝换了身干净清爽的中衣。
如此好一番折腾,终于让皇帝安然睡于榻上,皇后已觉筋疲力尽。
她恍惚抬起头来往殿内一看,便见那位魏少监正捣鼓她的铜香炉,竟是在将炉内盛放的香料通通倒出来,又从他自个儿袖笼里取出一小包香料来,重又倒进香炉,手法娴熟地点燃。
冯玉莹想起那被倒出来的香料甚是名贵,不由地微微皱眉,然到底不曾开口说什么。
长砚原也并未征求她的意见。
剑南、陇右、山南西大乱,国难在即,皇帝又崩溃倒下。他已懒得再讲究这些细枝末节的礼仪和尊重。
点好安神香,他起身,行至榻边,深深地看了皇帝良久。
赵珩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眉头皱着,睡得并不踏实。
他垂在腿侧的手下意识地攥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皇后在一旁抬眼瞧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却是长砚先出声:“劳烦殿下今夜妥帖照顾陛下。”
冯玉莹一怔:“你不在这儿守着陛下吗?”
长砚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戾气,低声道:“臣有旁的要事要办。若是香炉里的香断了,还请殿下添上。这殿里不能再进任何旁的人,殿下的贴身侍女也不行,因此陛下的一切事宜还要劳烦殿下多费心,辛苦殿下了。”
皇后转头看向榻上安睡的皇帝,轻声道:“我会照顾好陛下的。”
长砚抬起眼,再度深深地看了几眼皇帝后,转身出殿。
奉命去灭口的内侍名叫青河,收拾干净后回来复命,恰好碰上少监从殿内而出。
长砚也瞧见他了,打量他少顷。
青河被那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微微发颤,咬着牙让自己神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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