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侧一瞧,才瞧见那位魏少监此刻面色凝重,正附耳与皇帝说些什么。
她费劲凝神想听一听他在说什么, 然而哪怕隔得这么近,她也丝毫听不见他的声音。
烟花声阵阵, 先时觉得热闹,此刻却只觉聒噪。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
冯玉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更不敢再开口。
须臾后,那位魏少监直起身, 离皇帝远了几寸。想来是禀告完毕了。
她僵着身子,一双素手裸在衣袖外已然冻僵了, 正当她想抬起手搓一搓取暖时,忽觉脖子一冷。
身侧众宫人大惊失色。
皇帝伸手掐住皇后的脖颈,目光冰冷。
冯玉莹脑中轰鸣, 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中酸涩,却仍倔强地咬唇忍住泪意。
赵珩不为所动,冷声问:“冯廷度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皇后瞪大了双眼,心中顿时明白是剑南又出了事, 惹得皇帝暴怒。
可上回宫宴上皇帝得知剑南失守、大梁痛失三洲的消息,也不曾这般失态。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庶兄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听闻连脑袋都被蛮人割下来挂在墙头上了!难不成诈尸还魂又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了?!
冯玉莹疯狂摇头,艰难地自喉间挤出几个字来:“臣妾……一无……所知,请……陛下……明鉴……”
皇后的脸色涨红之后,又是惨白。
长砚心神一凛,赶忙道:“陛下,臣一直盯着清宁宫,皇后殿下从未与宫外通过信。再说如若冯廷度当真爱护皇后殿下,必然不会在做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时把皇后殿下送入京城。这分明是将皇后殿下送给陛下为质,迷惑陛下,让陛下对他失去戒心。”
眼见着皇帝被他说动,手上力道松了松,长砚眼疾手快地吩咐众宫人将手脚发软的皇后摆开皇帝的钳制,搀扶至一旁。
冯玉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如雷。
赵珩在原地怔住了,那只手在半空中垂下来,下一刻被长砚重又塞进袖笼里。
她蓦地回神,转身就走,疾步下石阶。
雨雪湿滑,前方点灯的内侍失神之下未跟上皇帝的步伐,皇帝兀自不管不顾地离开,精神恍惚,倏忽间踩空了石阶,猛地往下栽去。
长砚心惊肉跳,忙不迭伸手去拉她,却仍是不防让皇帝撞到了一旁的石壁上。
赵珩闷哼一声,头晕目眩。
烟花声似乎无限逼近,在她耳边炸响,震耳欲聋。
风声雪声也争先恐后地灌进去,吵得她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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