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她叮嘱道，“与裴度保持定期联络，不可中断，时时上报冯廷度在剑南的所作所为，若有异动，八百里加急禀告京城。”
长砚领命。
言及此，皇帝便安静了下来，半晌不曾再开口，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良久，他担心她就这样睡了过去，正欲勾头查看，忽闻她幽幽出声——
“长砚，你说朕这新政能顺利实施吗？”
“能。”他毫不迟疑。
她又问：“若是失败了呢？”
“那便从头再来，臣陪着您。” 他语气轻柔又坚定。
皇帝静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变法引用自唐顺宗时期的永贞革新。
五坊指的是雕坊、鹘坊、鹞坊、鹰坊、狗坊，五坊使由宦官充任，常以为皇帝捕贡奉的鸟雀为由，欺压讹诈百姓，于宫市性质相似。
☆、生辰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燕居室内, 殿里烧着银丝炭, 依旧能感受到料峭的寒意。若是出了门, 到了户外，凛冽的寒风猎猎吹来，刀子似的割在脸颊上，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皇帝对插着袖子, 袖笼里兜着铜手炉，披着羊毛大氅, 戴着羊绒毡帽，裹得严严实实地出了紫宸殿。
今儿是她十六岁生辰喜, 她要去麟德殿接受百官的恭贺。
除了又长了一岁，离亲政更进一步外, 着实无甚可喜。
天际洋洋洒洒飘着些雪籽下来，裹挟在寒风里, 晃晃悠悠地打转，有一两颗落到皇帝的肩上。
长砚伸手将之拂掉，吩咐宫人赶忙去取油纸伞来, 又拥着皇帝加快脚步登上御辇。
赵珩从袖子里伸出手, 在半空中摊开，不多时，一片洁白的雪籽落于手心。
只可惜还未等她细瞧，下一瞬，那雪籽便在她温热的手心上融化了。
“下雪了。”她语气不知怎地有些怅然若失。
长砚扶她登车, 温声道：“瑞雪兆丰年，是喜兆呢陛下。”
车里垫着厚厚的毯子，旁侧还搁着一个方形的脚炉，车帘放下后，便隔出一小方温暖的天地来。
赵珩从袖笼里取出那只小手炉，搁在腿上，百无聊赖地摩挲。
他在旁侧看了半晌，忽然问：“陛下心绪不佳？今日是陛下生辰，大梁的千秋节，陛下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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