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自半敞的窗牖里，望见漆黑的夜幕里一弯窄窄的明月孤寂而高傲地挂在天边，普渡众生般挥洒着银白的月光。
长砚看着她半张沐浴在月色里的侧脸，轻声道：“陛下早些就寝吧，明儿一早有您爱吃的炖鸡脯。”
赵珩瞪他一眼：“大晚上提吃食作甚？你一提起来，朕倒是饿了。”
他忍着笑：“那臣现下便去御膳房做些吃食给陛下送来。”
她撇嘴：“别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长砚从善如流地告退，刚走出几步，便闻皇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也早些歇息，莫要忘了服药。”
他微笑，转过身来：“臣领命。”
☆、大婚
出乎皇帝意料, 冯廷度在京城的这两日委实称得上安分。
除了与城南冯府走走亲戚, 与妹妹谈谈心, 便就是在自个儿住的驿站里饮酒作乐。
赵珩细细探问冯廷度此人性格乃至过去行事作风, 得到的答案皆是：此人生性傲慢，行事嚣张，做事并无章法，非多思善谋之人。
她左思右想, 觉得大抵是自己多心了。
京城里的气氛随着帝后大婚这一举国同庆的喜事热闹起来，宫里更是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
一眨眼便是十一月二十八。
天刚蒙蒙亮，长砚掐着时辰去唤皇帝起身。
赵珩迷迷糊糊睁开眼, 睡眼惺忪，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
他顿了下, 问：“陛下昨夜又失眠了？”
她半阖着眼，点了点头。
他心中微叹：“陛下还在忧心冯廷度？”
“唔, ”皇帝坐起身来，“那倒不是。”
长砚顺势拉她起身，一面为她套上外裳, 一面问：“那是为何？”
她眨眨眼：“朕好像有些紧张。”
“因何紧张？”他问。
“今日过后, 朕便能慢慢亲政了嘛。”她抬起胳膊方便让他为她穿衣，“除此之外，大抵还因这大婚。朕好歹也是头一回成亲。”
他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冯娘子是位姑娘。”
赵珩点头：“朕知道啊。”
“那陛下作甚紧张？”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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