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恩朝又岂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然他捏着皇帝的把柄, 自认对皇帝掌控严丝合缝,就算皇帝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他的掌心。
于是此时此刻,魏恩朝以为适当在冯廷度面前示弱以致对方轻敌,乃是上佳之举。他手里的那串念珠不再转了, 唯有卡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那颗,被他上上下下反复摩挲,已然变得温热。
皇帝良久不曾开口。
她在等他发话。
小皇帝素来识大体、知进退,让人放心。
他缓缓道:“陛下,冯将军言之有理。此事便由陛下做主罢。”
赵珩微讶,试探着问:“既如此,不若大婚之后,朕试着批一批奏章,为尚父和裴相分担些政务?”
魏恩朝微微一笑:“甚好。”
冯廷度站起来装模做样作了个揖:“贺喜陛下!”
皇帝冷着脸并不搭理他,他倒也不觉尴尬,又自个儿坐了回去。
经由此事,座下朝臣显然分成了两派。清流们喜气洋洋,互相庆贺;魏宦一党神色各异,颇有些愁云惨淡之意。
这场宴席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赵珩回到紫宸殿之时,一颗心仍砰砰跳个不停。
总觉得太过顺了些,让人心里不踏实。
长砚跟在皇帝身后进殿,夜深灯暗,瞧不甚清,未料到皇帝冷不丁停住脚步,便一下子撞到皇帝身上去了。
偏巧撞到他受了剑南军小将一掌的胸口上,他顿时忍不住闷哼一声。
不等他告罪,皇帝已赶忙转过身来看他,见他捂着胸口,立时皱了眉。
“受伤了?”她声音里略带焦急。
长砚放下手,摇头:“无事。”
皇帝却不信,转头吩咐一旁的内侍去请太医来。
他见状,忙道:“陛下,当真无事,一点小伤罢了,过几日便好了。您也瞧见了那小将的模样,臣这点伤痛当真不算什么。”
赵珩却冷着脸不依:“朕吩咐过你什么?”
“胜负不打紧,不准受伤。”他低声答。
她瞪他一眼。
不多时,太医来了,掀开长砚的衣襟瞧了瞧伤势,从药箱里拿出瓶药膏递给他,叮嘱他一日敷三次,又开了副口服的方子给他。
皇帝全程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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