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还没睡?”
赵珩眨了下眼,收回目光,只盯着帘帐的顶,低声道:“睡不着。”
魏长砚沉默了。皇帝打小便睡不好,失眠多梦,梦魇连连。太医院为她调配了特制的安神香,夜夜点着才能睡得安稳些。
他起身去查看香炉,见铜香炉里竟是空的。
“陛下怎么忘了点香?”
赵珩没接话,只静静地侧过头看他熟门熟路地点香。
安神香袅袅燃起来,她眯着眼透过烟雾打量他,出声问:“魏常禄失手杀人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那被烟雾环绕的身躯明显顿了一下。
“是。”他低声答。
赵珩无声地笑了,说:“你过来。”
魏长砚遵旨过去了,跽坐在皇帝榻前。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怕魏恩朝怀疑到你头上吗?朕都能想到的关节,他自然能想明白。”她问。
魏恩朝可不像魏常禄,他是条老谋深算的狐狸,更是匹吃人的狼。
不论是与裴家作对,还是与魏常禄魏恩朝作对,于魏长砚可没有半分益处。
魏长砚看着皇帝,目光一片沉静,他轻声说:“给魏常禄一个教训。”
赵珩忍不住微微皱了眉。这教训的代价未免有些大,就眼下的形势而言,魏常禄恐怕伤不到皮毛,可若是魏恩朝发现背后作祟之人……
魏长砚温和地看着她,似乎能洞悉她所思所想:“陛下不必担忧奴,消息是裴元竹他自己亲口放出去的,寻不到奴头上。”
这倒是皇帝未曾料到的。
赵珩目光复杂:“你还学会挑拨人心了。”
他垂眼低声答:“陛下有所不知,裴家早已开始有异心了。能被挑拨的本身就不是一心。”
赵珩微讶。魏恩朝能执掌朝政这么多年,少不了裴家的鼎力支持。
细细思忖片刻倒也能想通其中曲折。
权力的漩涡里哪里有永恒的同盟?虽说自太元年间裴家便已式微,可到底是百年的世家大族,那份骨子里的清高怎么会容忍自己与阉宦沆瀣一气?这些年裴家也算站稳了脚跟,权宜之计自然也到了收回的一天了。
看来魏常禄一事只是魏裴联盟分崩离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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