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苦着脸,侧过身压低声对魏恩朝说:“尚父你瞧,太傅也太古板了些。”
魏恩朝瞥一眼袁太傅,转着佛珠轻笑道:“陛下莫急,等过几日让安王带着小世子进宫来给您瞧瞧。”
赵珩暗自捏紧了袖子里的字条,面上轻松道:“也好,便劳烦尚父安排了。”
魏恩朝微微俯身领命。
“大监如若没有旁的事了,还请不要再打扰陛下听筵讲。”袁太傅翻着书页,冷硬地送客。
奈何这不速之客压根儿送不走,魏恩朝反而泰然自若地吩咐人去泡茶。
朝中清流素来看不惯宦官掌权,袁太傅更是清流之首,魏恩朝显然对他不给自己好脸色习以为常。
“太傅莫急,老奴听闻您打算致仕回乡了,这经筵讲官的缺儿得尽心挑才是。老奴倒是物色了几个合适的人选……”
袁太傅脸都黑了。这阉宦又想插手安排经筵讲官。
赵珩垂着眼不插话。
茶不一会儿便泡好了呈上来,魏恩朝亲自为皇帝和袁太傅奉上茶,一面端茶一面不紧不慢道:“老奴有一事想请陛下赏个恩典。”
热茶的雾气蒸腾,赵珩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险些烫着了。
笑话。她能赏魏恩朝什么恩典?
可不论心里如何想,她面上也只得赶忙放下茶杯,道:“尚父只管说便是了。”
“陛下大概也知晓,老奴那个儿子顽劣,屡屡惹是生非叫人头痛。可到底是老奴一手收着养大的儿子……”魏恩朝捻着佛珠叹了口气,“老奴想着啊,得让他好好修修身养养性,不若便让他来甘露殿陪着陛下听筵讲吧,跟着陛下多读些书,养养性子。这筵讲时辰长,陛下身子骨又不好,让他在陛下身旁服侍陛下也算是尽了老奴的一份心了。”
赵珩微微吃了一惊。
不是没有宦官给她做伴读的先例。甚至,魏恩朝为防止她和高门权贵的富家子弟培养君臣情谊,安排给她的伴读多半都是宦官。
如若袁太傅不曾告知她魏常禄醉酒杀人一事,这事无需考虑便可一口答应下来。偏偏是在这个节点上……
她僵着手又去端那茶杯,犹不死心地想问问到底是哪个儿子,却猛地发现适才低眉顺眼地进来端茶送水的内侍正是魏常禄。
眼下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魏恩朝身后,瞧着乖顺极了,谁想得到他几个时辰前杀了人呢!
可是无心政事的皇帝不该知道,也无从得知他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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