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试图去思索,去开脱,为杜识迎杜撰一个美好的童年。
一连三天,线索全断。林学恩生死未卜,他本人的私生女蒲寻烟下落不明,知悉情况的刘院长陷入昏迷,正在病房里观察,横遭车祸的廖弛和阙兴情况转好,两人陆续醒来,在医院中休养。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撞上来的那辆车属于何人,司机也模样没有看清,廖弛记住了车牌号,但经警方查证,那辆车的车主只是个工作族。人家辛辛苦苦攒了钱买了这台车,几天前却被撬锁窃取,再还回来就是满身疮痍。
简直作孽。
一切都被斩断,李重遇却总觉得隐隐中危机四伏,有什么在发生,而他被迫着袖手旁观。那天杜识迎牵绊他不让他上班,随后廖弛出外勤路上就发生了车祸,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再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上杜识迎,甚至抽空去了一趟他的公司,苏特助却说总裁从三天前开始就不见人影,她倒是习惯了杜识迎这甩手掌柜的作风,还反过来劝了李重遇一句。
“我们杜总向来如此,李先生您放宽心。”
不告而别,向来如此?
李重遇并不是很相信。杜识迎的音讯全无令他焦虑,他需要做些什么缓解这种感觉,无端地,李重遇想起一个地方,差不多半个月之前,他前往那个偏僻的小镇寻找一宗失踪案的证据。
但是半夜散心,在一栋青苔斑斑的老洋楼前捡到一只糖纸蝴蝶,遇见了绑架状态的杜识迎。他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拒绝向李重遇袒露理由,用少有的脆弱试图把一切糊弄过去。
湾渡。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老洋楼依旧在青天下静默无语,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围栏紧闭,花草枯败。李重遇用自己人类的思维去迎合杜识迎的借口,残忍继父的怪癖是他口中戕害自己的合理原因。
他轻易地翻墙入院,在静悄无人的草坪上行走,洋楼的大门门扉紧闭,锁上爬满铜绿,锈迹锁死了这扇大门。后门的门锁却能掀动,李重遇摸出根铁丝,对着锁孔一阵捣鼓,不出两分钟,锁头应声而开。
这栋楼房在网络上的地址是曲家老宅。也就是曲家那位已经出国养老的前老板曲鸣英从小生活的地方。如今这里荒废已久,曲家的别墅区都有好几块,这栋小楼确是似被遗忘,成了貌似无人问津的“鬼宅”。
整栋楼的装修非常中式平庸,大面积的门厅里放着落满灰尘的檀木制家具,地板上的脚印凌乱,显然是上次留下还未掩去的。李重遇在一楼转了一圈,所有的房门都关着,没有上锁,一开门就吃一嘴的灰,他没发现什么,便上了二楼。
经过那天杜识迎在的卧室时,他稍有迟疑,又转了回去,轻轻地一推门,“吱呀”一声在死寂的空气里听得异常清楚,他猝然抬起下巴,心底一阵发寒。
这间原本应该杂乱无章,一地垃圾的房间现在居然整整齐齐,恢复如初了。他走进去,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指头上染上了一层灰尘。若不是墙壁、床脚上横七竖八的刀砍痕迹还存在着,他几乎要以为自己那天的所见所闻都是幻觉。
可杜识迎确实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皮肤上大概率会留下许多伤疤。
墙上的电视也消失不见,明显是经过人为的清理,地上的狼藉,连带着杜识迎的血,都销声匿迹了。乍一看,这里像是只是一间平平无奇、久无人住的卧室而已。
李重遇站立片刻,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吓了一小跳,是没有标签的未知号码,不知为何他有些莫名的预感,手指稍微一划,接了这个电话,并决定如果是推销他就回去把对方号码封了。
“喂?”他率先出声。
是一道非常悦耳的年轻男性嗓音,温温柔柔,似乎还含着一点笑意,语调却并不和善,对方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喂,李重遇先生。”
来者不善。李重遇立马警惕起来,他看了看屏幕,那边马上笑了一下,说:“这个号码打过一次就会永久注销,调查是没有用的,身份证是一位已过世的老人,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
李重遇马上开启了录音功能,对面又笑道:“好吧,你愿意留存我的声音,我倒是很开心。”
“你在这里装了监控?”定了定神,李重遇四下看了看,又把手机挨到耳边,但是房间里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
对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是我在每天都必须观赏的画面里出现一个陌生人受到的惊吓大,还是您费力爬墙撬锁收到陌生来电受到的惊吓更大?”
李重遇没有说话,表情非常冷,那边沉默一会,说:“既然都来了,不看看这里最大的秘密,怎么对得起警官您千里迢迢呢。”
这语气含着极大的恶意,李重遇不知道他说的秘密指什么,也不打算贸然涉险,毕竟他只身一人,而双拳不敌四手。他抬手准备挂断电话,对方抛出致命一击:“真的不好奇吗?杜识迎的过去。”
“什么过去?”他停住手指,抬步出了这间房。
按照电话里的几个简短指示,他来到一扇门前,这扇门不同于别的,走廊上大多是方形门,唯有曲折尽头背阴的这一扇,是拱形的,门面上有一只表情冷森的鹰隼,居高临下地漠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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