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那架飞机坠入了平行时空,所有人都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心地活着。
或许……搜寻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们总有一天会被找到,回来拥抱自己的亲人。
可这支书签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逼得她不得不面对冷酷的事实。
他们是随着飞机一同坠毁的。
飞机残骸已经找到了。
飞机上或许无人生还。
许轶川决定当晚就离开吉隆坡,璐姐送他们去机场。
她坐在璐姐的身侧,偏头凝视这气质温柔的女人,只觉得安心。
许轶川是在新加坡雇佣璐姐做护工的,离开吉隆坡时,航空公司要留下遇难者家属的联络方式,可以填三个电话号码。她只填了两个,自己的、璐姐的。
旁人大概不会懂得,在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下,璐姐曾是她唯一的依靠。短短数月却仿佛数年,漫长而刻骨。
璐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向后座的青年,问道:“这是那位,梁先生吗?”
许轶川说:“是。”
璐姐瞥了她一眼,用口型说:“你们和好了?”
许轶川摇了摇头,手中仍紧紧握着装了珐琅书签的盒子,思绪似乎还未走出来。
璐姐松了口气,又说道:“我希望你能再谈恋爱,找一个能相信你的人、不让你伤心的人。”
这话意有所指,梁松枝在后排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许轶川只是笑笑:“我知道,您别操心了。”
身后的梁松枝忽然道:“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情?”
璐姐开着车,闻言冷冷地道:“你现在问起这个,有什么用?”
见梁松枝垂眸无言,璐姐反倒更生气,想到那两年许轶川一个人是怎样熬过来的,想到她噩梦里声声唤“梁松枝”三个字已经成了习惯,想到她流过的泪,璐姐忍不住嗤笑一声,冷言冷语地道:“我倒是希望你现在离她远一点。小川好不容易走出来,何必因为你再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梁松枝被这样说,却也没恼,反倒是苦笑着应了一声:“您说得是。”
时隔多年,他沉默地凝视许轶川的背影,视线徘徊在偶尔偏头才能看见的侧脸,她刻下的沉静与曾经的飞扬跋扈恍惚重叠为同一张面孔,岁月烟尘铺面,卷起过往帆影重叠。
他心头一痛,忽然明白过来——他失去她,早就先于回忆一步。
10.
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清晨。
许轶川从飞机上醒来,又尝试着拨江祁的电话。
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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