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晚了,要明天才能过去认领物品,许轶川等候梁松枝完成check in,就跟着往楼上去。
昏暗的酒店长廊,脚下每一步都很柔软,她只觉得今天像是大梦了一场,只想立刻昏沉睡去,说不定张开眼就可以梦醒了。
梁松枝走在前头,替她刷开房门,插好房卡,却迟迟没有离开。
她走到床边,才意识到他还没走,不由得回身看他。
青年的西装经过数个小时的飞行早已变得皱巴巴,却还俊朗,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像是要把这些年漏看的都在这短短几分钟里补回来。
许轶川苍白的面上毫无表情,说道:“梁松枝,你该……”
回去了三个字没能说出口,她便被疾步走来的人紧紧拥住。
她在熟悉而陌生的怀抱里回了神,说道:“你从前……不会这样。”
“什么样?”
“耍这样的心机。”
她指的是他乘虚而入将她带到吉隆坡。他听懂了,却只是默然。
“放开我,”她本就疲惫至极,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哑着嗓子说道,“我要休息了。”
他顺从地松了手,却问道:“你的邮箱没有换过,对吗?”
许轶川蓦然抬眼看着他。
是的,没有换,可你却不必知道。
她与梁松枝的故事早在多年前那个月夜里便迎来了结局,她以为她说清楚了,他却没有听明白。
那些邮件,她后来曾一封封点开过。在决定喜欢江祁、真正放下过去之后,那些邮件所有的开头都是她的名字。
“许轶川……”
“许轶川……”
“许轶川……”
许轶川,声犹在耳。
内容更像是漫无目的的随笔,他出差的行迹,从国内到国外,遇到的飞机延误,甚至项目未中标……她一一辨认了这漫长的几百个日夜里,他如何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再也不若当时的自矜傲骨,卓然于世。
他变得温和了,所以才会放低尊严等在她家门口,说出从前不屑出口的表白。
他变得陌生了,以致她望着他,却再也想不起年少的一腔轰烈。
她那时候才意识到,其实真正放下梁松枝,是在她毫无介怀地将他所有邮件阅读后,却发觉再也无法心生波澜的那一刻。
许轶川说:“你所有的邮件我都看了,你把回忆里的我看得过于重要了,真的没有必要,梁松枝。”
梁松枝只是看着她。
“所以请你放过你自己,”许轶川平静地说,“也放过我。”
这句话终于刺痛了他,他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言不由衷,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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