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握着药瓶,觉得震惊,她这些年来的伪装在母亲看来不过是一场小把戏。她苦笑,她是她的女儿,母亲如何会看不穿她的把戏呢?自己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以为可以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
其实最大的傻子是自己。
陈初咬着唇,悲伤一阵阵袭来,让她忽然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妈妈,你知道我和贝思远的事情?”
“先前思远不愿再拉琴我也很担心,担心后继无人,担心他庸庸碌碌给不了你好的生活。这些年我虽然算不上一个好母亲,但怎么说我和你爸爸也给了你优越的生活,你自小娇生惯养,我还真担心你和他在一起以后会受苦。好在,现在思远又回来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陈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把眼泪憋回去,反而让它们肆无忌惮地砸落下来:“妈妈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安。”
“有什么好不安,有什么好哭的?这病又不会死,就是记忆力变差人变丑而已,只要按时吃药,压根死不了。”何婧的语气有些无奈,想要像往常一样严肃地勒令女儿别哭,却凶不起来,只能无奈地叹气,“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是废物,她只是暂时迷路了而已,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闪亮,会发光。”
陈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或许是因为何婧的病,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自己对母亲的误解,更或许是因为今夜演出的成功。
前台掌声雷动,后台的陈初伸出手抱住了何婧略微发福的身体,在心里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误解了你。
对不起让你一次次失望。
对不起总是要你为我操心。
对不起没能成为让你骄傲的人。
妈妈,对不起。
也谢谢,从来不曾放弃过我。。
[4]
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后,陈初忽然想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然后她沮丧地发现,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
学小提琴是为了让何婧满意和安心,拼了命考博陵大学是为了与贝思远在一起,选择戏剧文学是因为老师觉得自己有潜力。她的确喜欢写作,喜欢文学,但从未坚持,作品大多是为了应付作业而匆匆赶制。现在回顾自己过去的那些年月,好似真的是浑浑噩噩,一事无成。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