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乐得偷懒,抱着琴在阳台吹风,没一会儿贝思远也出来了:“老师让我监督你。”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琴弓。
陈家坐落在郊区的别墅群,周围住的不是在社会有名望的人便是有钱人,陈初不想丢人现眼,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致志地拉琴。贝思远就站在她的不远处,低头翻看琴谱,偶尔指点几句:“腕部不要太僵硬。”“身体保持直挺。”“过弦太生硬。”“跳弓不够短促。”
这样的场景,许多年前也曾发生,那时陈初是不服气的:她跟着何婧学了这么多年,哪里轮得到贝思远这个新手来指指点点。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贝思远是天生的小提琴手,两年多没拿起琴,他拉起来还是行云流水般流畅,一点都不陌生僵硬。他对音乐的敏感程度也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有时候连何婧都听不出陈初错了一个音符,贝思远却能一针见血地点出她的错误和缺陷。
有时候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他们除了小提琴,就剩下彼此了。
陈初也试图好好练琴,不再阳奉阴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最后她沮丧地发现,无论她多么专心致志,多么勤奋,都难以弥补没有天分所落后于贝思远的部分。
有天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天分且努力。
贝思远每日清晨便到陈家,直至深夜才披着夜色离去。博陵的夏天伴随着滂沱的大雨,但这从未能阻挡贝思远的脚步,每天清晨七点,他总会准时出现在陈家的大门外。
起先陈初觉得他是因为热爱。
若非热爱,怎会突然放弃一切孤注一掷;若非热爱,怎会夜以继日专注于此。
直至许久之后,她才知道,他并非热爱,他只是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的,就要得到,至于这中间道路多么崎岖坎坷,他要付出多少努力心血,甚至对自己苛刻残忍,他都不在乎。
他清醒冷静,她感情用事。
这便是她与他的不同。。
[3]
八月份的演出来得很快。
可惜天公并不作美,临近演出那几日一直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像床巨大的棉被盖住了整个博陵城,闷热得令人烦躁。到了演出当天傍晚,压抑了好几日的雨终于一泻而下,铺天盖地席卷了博陵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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