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西樵山陡峭,你一个人多危险。”
“没关系,你只需告诉我几点驻地集合就好!”
“还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不会有事,有事我自己承担。”陈初说。
唐乐曾经评价陈初:冲动莽撞。
而现在,陈初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和莽撞买单了:她脱离队伍后独自一人登山,她经常锻练,体力尚可,花了两个多小时登顶了,但下山的时候却不记路,兜兜转转绕了许久也找不到同伴,反倒越绕越远,偏偏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眼见天要黑,山间云雾弥漫。
陈初因为自己的愚蠢自大,被困在了山里,绕不出去。。
[4]
陈初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陆寻,且是两人都如此狼狈的时刻。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间温度骤降,纵然穿上了包里备用的冲锋衣,她仍觉得冷。她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仍是没找到下山的路,没信号的手机被当成了手电筒,登山靴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吱吱的声响,与昆虫窸窣的叫声唱和。
不是没有试过呼救,但最终得到的只是自己的回声以及不知名的虫鸣。不是不害怕,只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哭只是浪费气力。
最后,陈初无力地瘫坐在泛着腐烂气息的老树根上,寒冷、疲惫、恐惧与后悔,如这山风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警惕地用手机照着四周,唯恐哪里会冒出凶禽怪兽。不照不知道,这一照被吓了一跳,在离她不远的丛林里,有双乌沉沉的眼睛正盯着她看。陈初尖叫了一声,连手机也顾不上捡,跌跌撞撞正想跑,却听见一声嗤笑。
陈初觉得不对劲,捡起手机往那处一照,才发现树边靠着个人,影影绰绰,也不知潜伏了多久。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那身影异常熟悉。她按捺住心中的恐惧,一步步朝他走近,那人亦按兵不动,灯照着他紧抿的薄唇,挺拔的鼻梁和那双乌沉沉的眼,陈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和惊喜:“陆寻!”
陆寻靠在树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沾满了泥土,而脚上却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的裤腿高高挽起,狼狈地裸露着,他的表情却很平静,完全没有深陷困境的窘迫。
陈初看着他,他也在看陈初,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打破沉默:“陆……你怎么在这里?”
陆寻依旧没出声,倒是伸手挡住了眼。
陈初才发现自己一直用手机照着人家,似乎有些不礼貌,急忙关了手电筒。深山迷路遇到人,还是认识的人让陈初一下子忘记了先前的过节:“我……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黑暗中,陆寻的沉默有一世纪那么长,他开口却说:“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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