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身回房,小心翼翼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那支半成品鼠须笔,回到门边递给他。
他垂眸看了一眼,眉间闪过一丝惊讶,只是一丝,稍纵即逝,很快他便蹙起眉心,质问道:“你现在把它给我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爸推出鼠须笔吗?没错,这玩意儿一经问世确实会造成轰动,那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还清我父母对你的恩情吗?我告诉你封趣,想都别想,你欠我们家的永远还不清。”
“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我欠了你们家的吗?”她嗤笑了一声,问道。
他语塞了,想解释却又不愿轻易低头。
“那这支笔就当作是我的承诺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我的手艺是你父母教的,但从今往后的每一步都将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我一
定会越走越好,好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到不会再有人对我的出身评头论足,好到开心了就笑、伤心了就哭、生气了就骂,再也不必曲意逢迎。”
“你这是打算跟我们家划清界限吗?”
“不,到了那一天,我就不会再自卑了,能心安理得地站在你身边了。”
“你有毛病是吗?想站就站呗,我又没不让你站……”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懂。”
“所以你说得那么复杂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好好去读大学。”
“我也不过就是想让你别再管我的事。”
他一愣,怔怔地看着她:“你确定?”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定。”
“好,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这不过就是薛齐的一句气话,诸如此类的气话他以前也不是没说过,通常过几天故意让她跑个腿、找个碴也就消气了。所以,当他撂完这句话便愤然离开后,封趣也并没有追上去道歉,何况当时她的爸爸刚走,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去哄他。
她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放着不管自然就好了,以至于她忽略了时机有多重要。
那之后,他忙着出国事宜,她忙着工作,他们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薛齐离开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她,她还是偶然间从他妈妈那儿听说的。
那天,封趣请了假,偷偷去了机场。她一直躲在远处没敢靠近,
目送着他进入安检口,那道背影离她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去了一个遥远得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这支鼠须笔就像一把钥匙,开启了封趣内心深处封藏着的回忆的箱子,她记起了那些往事,包括曾被她当作误会而丢开的那一段……
“你……”她从回忆中回神,惊愕地抬眸,“你当时在餐厅里说的是‘我喜欢你’吗?”
薛齐眉梢微微扬了下:“你果然听到了。”
“我以为……”她着急着想要解释。
她确实是听到了,但听得并不清楚,以至于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薛齐怎么可能喜欢她呢?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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