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
地说,那一刻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就像是顷刻从天堂跌进了地狱,脑中一片空白。
再后来,她恍惚地跟着薛齐去了医院,恍惚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恍惚地看着她爸被推进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这期间,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医生说已经尽力了,手术还算成功,但因为出血量太大,患者又有糖尿病,所以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
她爸在ICU只撑了三天就走了,后事是薛叔叔、薛阿姨帮忙操持的。
因此,她爸的葬礼格外热闹,那些人基本上是冲着薛叔叔、薛阿姨的面子来的。
他们当着她的面说:“封师傅是个好人,没想到走得那么突然,真是可惜了。”
背地里却是另一番说辞:“老封看着老实,没想到还挺有心机的,听说他那个闺女六岁的时候就被他送去老板家了。小姑娘从小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得水灵嘴又甜,把老板和老板娘哄得服服帖帖的。这不,老封出事,医药费、丧葬费全都是老板掏的,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估摸着也没少在这姑娘身上花钱,说不准以后整个‘三端’都是她的。你们刚才瞧见没啊?她边哭还边想着往薛齐怀里钻呢。我看啊,这父女俩就是奔着薛家少奶奶的位置去的。”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在她爸墓地
的不远处,她爸的骨灰甚至还没入土。
封趣原本是想给他们送追悼会谢礼的,碰巧听到了这番话。
她最终还是把谢礼送到了那些人的手上,他们笑着收下谢礼跟她说“节哀”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虚伪得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慈祥。
就在那一刻,她做了个决定—她打算放弃读大学,尽快工作。
就在她爸的墓地前,她向薛叔叔提出了去“三端”工作的请求。她不要工资,就当是把医药费和丧葬费还给他们,下班之后她可以再去其他地方做小时工,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能存够钱搬出薛家了。她爸已经不在了,她也确实没理由继续留在薛家。
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但在薛齐看来她只是逞一时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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