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闷咳着想要偏头躲开,只是手脚虚软,浑身上下没有哪里能使上劲。他骨头缝里都在痛,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不毒发,又有哪处是好受的呢?
男人原先颀长匀称的身子已然瘦得不像样,病痛将他往日的骄矜风华都磨光了,现下长发散乱病骨支离的模样,委实不算太好看。
可梁晚待他,如同待世上最美丽珍贵的宝物。
“江承,原先是我错了,你原谅晚儿一回好不好?”她替他抚着窒闷的心口,同他小声撒娇。
男人的身子一僵,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先前极力要抬起推开她的手颤了颤终究没再动作。
“晚儿,”他叹了口气,不再抗拒,只有些无奈地喘息着道,“我活不长了……”他眼角洇湿,黝黑的长睫无力地耷下来。
梁晚神情一怔,然而她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吻上他的眼尾,声音极尽温柔:“不要怕,往后我陪着你,晚儿陪着你。”
“往后都有晚儿在,我们阿承那么好,晚儿一定会好好疼你好好宠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他们不对你好,我对你好。他们不肯要你,我要你。”
“江承,不要哭,我要你。”
章节目录九
梁晚来前就做好最坏的预备,小包袱里瓶瓶罐罐带得齐全,倒出来往街上一摆就能挂个“悬壶济世”的幌子。
江承从前要吃的药,她一样样问清楚了分好剂量都带了来,药方子也抄了许多份揣在怀里,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然而江承的身子还是一日日衰败下去,有一回梁晚带着阿福到医馆去拿药,再回来时,本该好好儿在房里的江承竟只着单衣倒在院子里,气息弱得几乎要不见。
梁晚去扶他,才发觉他身上冰凉如在冷窖待过,一张脸灰败没有颜色,已是不知昏在院里多长时候吹了多少冷风。
后来阿福跑着去请来大夫,扎了好几遍针人才恢复一点儿意识,梁晚问他,只道是在屋子里闷久了想出来透透气,不知怎么人就昏了过去。
“病成这个样子还要瞎跑,真要吓死我们。”她将药仔细吹凉,喂到男人嘴边。
江承半倚在床头,身后是她专门请人做的垫枕,抵着他的背能让他好受些。他面容虚白,抿着嘴不肯喝药,瞥了一眼她道:“是我的错了?”说罢,闷咳着别开脸不愿意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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