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你的哭声传达出什么。”应长风道。
萧白石道:“兴许如此,后来大了些听见此事,我就不随便哭了,平常也鲜少有什么人啊事啊能触动我。直到……”
遇见你之后,再压抑不住喜欢的那一次。
心口前所未有的像被什么实体化的情绪撑得快胀开了,又酸又疼,迫不及待地涌出来,于是成了经久不曾落泪的决口。
从此,好像终于有了完整的五感七情,成为了个真正的人。
日光清亮,照彻黄昏来临前的最后一抹流云。
萧白石话未说完,应长风碰碰他的手,两人默契地牵到了一起。虽是没有明说什么,萧白石却也没逼着应长风承认的意思。
他想应长风可能对他有好感,至少在这世上,应长风没对其他人有过好感,那他就是特殊的一个。不和旁人比,应长风会冲他笑,露出孩子气的睚眦必报的一面。
那层窗户纸还未被戳破已经摇摇欲坠,但他们谁都没有先动手。
起先萧白石不太乐意的,后又想,他们谁都无法和萧鹤炎说起这事。儿子和抢回来的道侣不明不白搞在了一起,若是传出去翠微山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何况现在,山外是个什么情形都未可知。
如若清心红尘两道的矛盾剑拔弩张,就凭应长风、萧鹤炎二人的身份,再加上此事,立刻能引发一场江湖动乱。
反正应长风和他在一起,告不告诉别人的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想着,已被应长风牵着手走到溪流中间。此处横亘一株枯死的古木,空心,朽了大半盖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古木不算太宽,也无法横断溪水,上头因为太阳晒着,青苔长势不如岸边茂密。
应长风坐了,拍拍旁边,萧白石便从善如流地落座。
在水中泡久了脚冷,应长风索性曲起腿架在枯木之上,脚心随意蹭着青苔,沾湿了一大片。
他的肩膀贴着萧白石,过了会儿,仰起头靠在萧白石肩膀上,发带硌着后脑,应长风一伸手解开了,顿时青丝铺满萧白石半边身体。
“累了?”萧白石问道,好像应长风极少出现会倚靠谁的一面。
应长风永远站立如松,脊背笔直,不轻易低头更不表现出任何依赖和脆弱。
被问到后,应长风摇了摇头,蹭过去吻了口萧白石的侧脸。他在两人独处时总有几个小动作,恰到好处地拿捏着旖旎程度,介乎于放肆与暧昧中间不清不楚的地带,但让萧白石的心一下子热了。
他反握住应长风的手,从背后抱着应长风,下巴枕着对方的肩。
萧白石道:“最近我总是做噩梦。”
应长风有了反应,低声“嗯”了句,尾音轻飘飘地扬起来。
“梦都是一样的内容,我们被爹撞见,然后好多人说这样不好,有悖伦理纲常……到后来,整个江湖居然团结一致开始追杀我们了。”萧白石说着说着忽然笑出了声,“我带着你跑,你又没有修为,我俩不知该往何处去。逃得灰头土脸了,你还有空嫌我不规整,把我数落一通——”
应长风:“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穷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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