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个人离开
这一晚戚遇没有跟他做，他们洗了澡，换了睡衣，然后一起躺在床上睡觉。
睡觉之前戚遇睡得端端正正，睡着之后却无意识地抱住了蒋遥的腰，将他环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之间极少有这样安宁静谧的时光，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进行一场发泄式的性，而非温馨的缠绵。蒋遥躺在戚遇身侧，感受着从他那方传来的温度。
他明天得早起，得收拾东西，得离开这里。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没法回来，可他却不想哭。哭也没用，他自己做的选择，到现在已经没了后悔的余地。
半辈子，换戚遇七年，够了。他享受了成果，现在是去承担代价的时候了。
戚遇的脸近在咫尺，就在之前，他还凑过来吻了他。蒋遥想自己或许可以再回吻一次，可他到最后还是没有动。
没用的。
没必要给戚遇增加负担了。他本就是将死之人，静悄悄地离开，离开戚遇的世界，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蒋遥从来就不是这个家里受欢迎的那个，现在他终于可以滚了，戚遇也可以解脱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再平静一点。不要让戚遇看出端倪，他一个人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就好。
他闭着眼睛，巴望着这个夜晚永远不要过去，可第二日的晨光还是降临了。
那温暖的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蒋遥脸上。
蒋遥睁开眼睛的时候戚遇正背对着他换衣服，结实宽阔的脊背，衣服下边沿落下来，遮住了。
戚遇回转身来，发现蒋遥醒了。他解释般地对他道：“是我吵醒你了么？我今天有工作，得早点去公司。”
“没有，也该醒了。”蒋遥笑了一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戚遇霎时无言。他本来准备来个好点的开端，结果蒋遥拿这话一堵，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们两个之间好像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动听的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些简单独白。
骤然间他生出些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来，好像他一直都贴近着这个人，却又从来没有靠近过他。
蒋遥下了床，当着戚遇的面换好衣服。
戚遇的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他几次启唇，想要跟蒋遥说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算了吧，也没必要急于一时，他想。
蒋遥简单洗漱之后，便开始帮着戚遇整理出门要带的东西。戚遇看着他忙来忙去的背影，总觉得他不应该做这些。但自从蒋遥跟了他，好像一直都扮演着保姆般的角色。
蒋遥将外套递给他，问道：“发什么呆呢？”
“没有。”戚遇压下心里胡乱的思绪，道：“我走了。”
“嗯。”蒋遥目送他出门，等到戚遇上了电梯，便关上了门。
他回到房间里，从柜子背后的角落里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属于他的东西。
他和戚遇的东西一向分得很清楚，现在要拿走，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衣服，鞋子，电脑，所有属于他的，都被他塞到了行李箱里。
他当了七年的住客，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