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论坛里联系上的几个大学生。两男一女,马上就要毕业,想在去往残酷的成人世界前干一件疯狂又有意义的事儿。
于是四人搭伴,元宵一过就启程。
去的地方很偏,车在离目的地还有快一个小时路程的地界就开不进去,四人一路交谈行走,也花了两个小时才到。
条件很艰苦,三十来户人家,一家最少也是两个孩子,村子里就一个老人教书,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差了十岁,怎么教?没法教。
四个人的出现,救了村子一命,本来计划两个月的支教时间被无限延长。
四人平日里交谈多,最安静的那个男生对柏喜尤其上心,山里摘的果儿、谁家孩子送的糖儿,他全留给了柏喜。某一天,他拦住她,说喜欢她。
人生头一次被告白,柏喜有些招架不住。她稳了稳心神,说:“我很抱歉。”
男生大概是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直接,问她:“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吗?”
她已经好多年没跟人提起这个人了,下意识地答:“有啊,你又不认识,问来做什么?”
男生其实没有恶意,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连说两句抱歉就跑开了。
车停在巷口,柏喜还在睡,褚澍把她抱回家。
葛花蕊在厨房里煮着醒酒汤,见褚澍抱着柏喜径直上楼,手里的汤勺捏得咔咔直响。
是把揽获少男少女最喜欢、最漂亮的国民女神当保姆了是吗?
汤还在灶上熬着,厨房里的人却不见了。再一看,原来是窝在沙发里,望着手机屏幕发神呢。
要不要给他说一声已经到家了呢?明明是她先拒绝了,现在主动联系,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又有些拖泥带水的?
楼上褚澍在问有没有热水,葛花蕊接好一杯送上去,下来的时候内心肯定,就当是替柏喜报个信儿。
纠结几番,她只敲下短短几个字:我们安全到家了。
我们,有柏喜有陶姜,也有她。
那边很快就回:好,早点儿休息。
心里窃喜,她其实是个很机智的女孩。
2.
房间里,柏喜睡得很不老实,躺在舒服温暖的床上,却梦见村子遇上泥石流的那天。
下很大的雨,她醒得早,坐在门槛边上发呆,是老人来说,有孩子早上出门赶鸭子,现在还没回来。
老人皱纹横生的脸上尽是哀恸。
同行的男生安排两个女生留在屋子里,他们跟村里人去找孩子。柏喜不放心,跟着一起去,在山的那头找着缩在树下的两个孩子,她走在最后,听见山上有动静,推开孩子,背上留了一道疤。
她被送回俞城,跟同行的女生联系上,说村子里有几户人家垮了房屋,修缮房屋的钱根本拿不出来。
这些年她攒了一点钱,没法照顾到所有人,但也能帮上些忙。她拜托女生把钱送回去,银行卡里一分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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