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制炸药
这个小白眼狼，跑得倒是挺快的。两人往后追去，在不远处见那小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陆流怕有危险，先一步过去查探他的脉息，随后向季嬴知点点头，“还活着，只是受了很重的外伤，不宜太过颠簸。”
“此处不宜久留，等回了东齐再说吧，对了，把吕先生的护心丸给他服一颗。”
凭这小子的功力，要是没遇到他们，今天恐怕得命丧于此。陆流背起空怀，也不怕季嬴知再逃走。
这里本就离东齐边境不远，过了一天，两人才悄无声息地入了北宁境地，在边陲小镇中找了一处医馆，将空怀送过去。
路上已经简单为他处理过伤口，不过时间紧急，空怀又伤得重，故而这一路都没醒过。
大夫在内为空怀包扎上药，季嬴知本倚在门口看着，后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陆流在屋内看那大夫包扎，见他动作娴熟，便放下心来，再去看季嬴知，竟不知何时不在屋内。
他走出门外，见季嬴知坐在医馆后院的台阶上，正好把自己隐在阴凉的那一边，一只脚在阳光与阴影之间踩来踩去。陆流隐隐从他身上看到一个不愿读书，被罚不准武枪的赌气的小小身影，走到他身边坐下。
季嬴知对他没什么反应，陆流轻声道：“你还未与我说，屋内那小子到底是何人？”
“那是我义弟，”季嬴知脚底碾着石子，“我初见他时，他还扎着小萝卜头，个子也小小的，整天缠着我让我教他枪法，后来匪徒进村报复，全家只剩下他一个，我想将他带回京阳，谁知他又被卫俞带走了。”
猛地听见当今陛下的名讳，陆流眉头一跳一跳的，见季嬴知神情低落，便没说什么。
季嬴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道：“再见他时，他已经长成现在这般模样，会武功，名字也换了。”恐怕他心里更多的感觉，是自家的孩子被别人拐走，还被带坏了。
阿藕的突然出现让季嬴知不得不记起卫俞的嘴脸，他以为卫俞将阿藕带走，是为了利用他威胁自己。可他从来没有想过，阿藕会以这种方式回来。从一个懵懂的小孩，变成一个站在他身前的战士。
空怀还未醒来，季嬴知也暂时在这里住下了。边境人群来来往往，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错觉。这天季嬴知出门去买点东西，竟偶然从路人口中听到“太子”二字。
他佯装买东西在那几个人身边站了许久，听出一个大概，惊得面无血色，恨不得当即就回到京阳。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医馆，脑子里都是“太子遇刺”“被人砍断手”“险些丧命”这几个字。他实在无法想象，卫卓本就不能说话，如今遭此变故，还能不能撑下去。再老成持重，他如今也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
季嬴知心中混乱，一时间忘了以讹传讹这种说法。而京中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的卫卓，这时候已经连药都不用上了。
空怀昏迷了两天便醒来，见到季嬴知满脸诧异。他那日逃得昏昏沉沉，早就忘了救他的人是谁。
季嬴知喂他吃完药，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道：“不烧了，好好歇着就行。”
空怀瞪着眼睛看他，似乎想要亲近，却脸色僵硬不知如何开口，季嬴知突然问：“你去玄止国做什么？”
空怀抿了抿唇，不说话。季嬴知面色一沉，道：“我问你，你去玄止国做什么！”
空怀记忆中的季嬴知，总是温和逗趣的，他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却不想会面对他如此怒火，变得更加木讷。他喃喃道：“陛下……陛下让属下去查探炸药之事。”
卫俞手下是没人了么，竟然让一个小孩深入敌境！季嬴知心中憋着一口气，却不是冲着空怀，见他害怕的模样，尽量放松下来，道：“你那时从天牢劫走我，原先准备带我去哪里？”
“公子身中剧毒……”
“叫大哥。”季嬴知突兀地打断他。
空怀一愣，他身材面貌变化极大，还换了名字，与季嬴知也不常说话，竟被他认出来了？心中原本堵着的一块地方倏地豁然开朗，他喉头涩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季嬴知温和道：“我不管你在北宁做过什么，日后你便好好跟在我身边，不要与我生分了。”
“是……大哥……”这一声噙着泪，空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和鼻涕。
到底在北宁被训了这么久，空怀还有好多习惯没能改过来，不过人却有活力了许多。
从他口中得知，他此番是从玄止国北荒那边逃出来的，还带出了制炸药的方子，难怪那些人一路追着他到了东齐国边境都不见消停。空怀内功不足，却使得一手好暗器，他年纪小，身材也不高大，确实会让人放松警惕，所以他很容易便混进了玄止国。
会出现炸药，是季嬴知意料之外的，季嬴知深知那东西的威力，不管现在的技术成不成熟，这东西往人群里一扔，绝对是敌我不分的伤害，到时战场一定会变成修罗场。
当初特意警告章尤，让他知道东齐国这边也有炸药，就是为了威慑他，只是不知真到了战场之上，还能不能牵制他。谎言能骗住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空怀拿到了炸药的制作配方，那他们必须找齐材料，尽快开始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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