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外患(下)
季嬴知才吼完,就被人从背后一手刀给劈晕了。吕勉表情严肃,任他掉在地上,冲将军夫人道:“余毒未清,他这是说胡话呢。”
将军夫人:“……”
这一掌功力了得,竟让季嬴知生生躺了两天才醒来。这之后他再没有提起过京阳的事情。就算京阳来信,他也是避而不见。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南部蛮夷发过几次兵,皆被季将军挡下。虽说战火没有向东齐境内蔓延,但每月从各地征调的粮草数量庞大,大军时刻处于备战状态,军饷一批批拨出去,未见成效,朝中反战之言渐渐升起。
风云变幻,澜阳城的上空不知何时堆满乌云,将整座皇城笼罩在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端庄贤淑的皇后,此时却瘫坐在大殿之中,面目憎恶,盯着前方神情冷漠的男子。
他道:“皇后娘娘当年毒杀本王母妃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之果?”
“她魅惑君主!该杀!”
“东齐有哪一条律令,准许皇后娘娘私处贵妃!”他咄咄逼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万民敬仰,谁教你滥用私刑,谁给你的胆子,敢暗害圣上!”
“卫俞!你休得诬陷本宫!”
卫俞再冷静不了,恶狠狠地盯着她,眼中仿佛会钻出一条毒蛇,初夏的空气都被凝固了几分。半晌后他冷笑道:“陛下圣令,皇后德行有失,禁于此处,严加看管,谁也不准前来探望。”
说完,他再没看皇后一眼,大步走出屋外。
阴暗的天空不知何时会下来一场暴雨,卫俞转身去了皇帝寝宫。寝宫只开了几扇窗,在外却能闻到浓浓的草药味。宫女进进出出,见到卫俞连忙行礼,卫俞摆手让他们离开,自己在殿外站着没动。
直到春长从殿内出来,见到他,连忙跪道:“奴才拜见安王殿下,殿下怎会在此处?”
“起来吧,父皇可醒了?”
春长公公笑道:“回殿下,正醒着呢,陛下说想吃些甜粥,奴才这不正去吩咐吗。”
“如此便好,”卫俞表情未变,“你去吧,本王这就走了。”
他正准备转身,谁知方才还站着的春长又猛地跪下,急喊了一声:“殿下……”他欲言又止,卫俞转头看他,淡然道:“父皇有何吩咐?”
春长面上堆满了笑意,细看,还有些难言的意味,凭着意气叫了卫俞,已经失了他奴才的本分,只是看卫俞那淡漠的样子,实在令人心中难受,他伏身恳求似的道:“陛下……年前便时常去宣德宫走走。”
卫俞点点头,“如今时日正好,父皇若有此兴致,你便好好伺候着。”
他言语冷淡,春长再不敢造次,只得跪送他离去。见他背影消失,他才站起身来,招来宫人去御膳房取甜粥,后急急走回药味浓郁的殿中。
这一年多以来皇帝已是骨瘦嶙峋,神色憔悴得没有半分人气。此时他靠在宽阔的龙榻之上,眼睛半闭着,见春长来了,才稍微撑开一点,有气无力道:“朕……方才听见俞儿的声音了。”
春长走到他跟前细声细语道:“是呢,方才安王殿下在殿外候了许久,知陛下睡着,便没有进来。”
“哦……”皇帝轻喘了一声,“……他还是怕朕……”
“陛下说笑了,殿下这不是怕惊扰了陛下么。”
皇帝浑浊的眼珠子转过去盯了他一眼,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各自轻笑了一声。皇帝瞧着精神了一些,“你啊……”
春长见他想起来,连忙上前扶着他。皇帝靠得高了些,几乎是半坐在床榻上了。他微喘着气道:“传……钟国公来见朕……”
“是。”春长说着便要退下。
“慢着……不可让他人知晓……”
钟国公乃先帝最小的弟弟,如今已过不惑之年,身体却还硬朗,卫俞回府时正巧在路上撞见了钟国公府的马车,他原准备让路,谁知钟国公马车中竟跳下一位少年,走到他马车前行礼道:“草民有礼,不知马车之上可是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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