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出人意料
季嬴知那小子，可比本王会惹事多了。
——卫俞
戌时，一辆马车急急忙忙从城内赶到城西门，正巧撞见了关城门之时，隔了老远那赶车的小子便喊：“官爷！官爷！等等！”
城门已经关了一小半，马车疾驰到了城门口。那些官兵怎可能等他，不管不顾地准备将门关上，马车上那小子脸色大变，又不敢冲上去，连忙跳下车，跑过去急道：“还请几位官爷行行好，草民家住城外，今日若不回家，家中那母老虎定要剥了草民的皮！”
提起母老虎，其中一守门的官兵立刻想起他来，道：“原来是你，你怎还在此处？”
“官爷，这位官爷……”那小子立刻转向他拜了又拜，“今日街上人多，我去城东那处买了布匹，送了花再赶回来，已经是来不及了，我这……你看，能不能将门开开，让我过去，求求各位官爷，”
他看着表情急迫，脸上被汗水淌湿，也不知是跑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一直没有换班的那官兵见状，颇有些同情，便道：“这人我识得，便让他去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这小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听了他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地冲到马车里，搬出几坛酒来。在城门口当值，自然可以捞到一些油水，收钱不行，收物却是没人管的。又逢今日佳节，不得回去与家人团聚，有这几坛酒也能有所慰藉。
几个官兵收了酒，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替他开了门，那小子又是连连道谢，随后便赶车出去。不想半个车身都已经出去了，却听不远处有人叫道：“站住！宵禁之时已到，不可放人出城！”
这人先前还不在这里，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赶车的小子眼中暗色闪过，却停下马车，战战兢兢地跳下，冲那人拜倒：“大……大人……草民，实是有要事赶回家，还请大人宽恕。”
那人瞥了他一眼，盯着他的马车转了一圈，随后一把掀开车帘，看着里面放着的杂乱的桌椅板凳与一些农家用物，一时也提不起兴趣。他转到小个子身前，道：“戌时后宵禁不得出城，此乃规矩，谁也不能破了去，你……还不快快滚回去！”
小个子面色着急，却知无人可以帮自己，瞧这人身穿铠甲却配了宝剑的模样，想来是这些人的头领。他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却见之前给他说情的那个官兵用脚轻轻踢了踢脚边的酒坛子。
小个子抬头看他，见他眼睛不时瞥着那头领，从他眼中看出了些端倪。小个子讪笑着缓缓爬起，却不敢直身，只道：“草民今日在城内买了些好酒，正值佳节，各位大人守城辛劳，草民想将此酒献给各位大人，聊表心意。”
他偷偷瞥那领头之人，见他没有阻止，便从马车里将最后的几坛酒全部取出，低头呈上，“还请大人笑纳。”
那人俯身在酒坛子边嗅了几下，笑道：“上好的桂花酿。”
小个子连忙抬头堆笑，“大人好眼力。”
“嗯，”那人瞧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又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便不再为难他，把酒拎了，道：“不可再有下次。”
“是是……谢大人，草民再也不敢。”
“去吧。”
“谢大人！”小个子又连连拜了好几下，才跳上车，快速驾车离去。
马车渐渐驶往黑暗之中，城内屋顶处有一人一直见那城门关闭，才从屋顶跳入黑暗，消失不见。
安王府，闻声穿着夜行衣进入卫俞书房，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比划给卫俞看了。卫俞原本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道：“再派一队人马暗中保护季嬴知，不可让他知晓。”
闻声：已派出京阳半数暗卫……
“本王有你便可，季嬴知那小子，可比本王会惹事多了。”
闻声：是。
……
天空飞鸟翱翔，云散各处，白如棉絮。疾行一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小溪边缓缓停下，赶车那小个子掀开车帘看了看。马车内原本堆积的杂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这男人此时紧闭着双眼，睡得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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