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终得喘息
你们卫家的人，老子一个都不会帮。
——季嬴知
牢房外多了许多火把，让空气变得躁动。季嬴知绑着卫俞的手，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血往暗处流淌，但这外面都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清楚。
卫俞脸色难看，欲挣扎，被季嬴知押得更紧。卫俞忍着暴怒的语气，道：“季嬴知，你放下刀，本王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一条生路？”季嬴知嘲讽一笑，“你们兄弟同心，我既已没有退路，何不拉你做个垫背的！”
“本王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卫俞，自我与你成婚以来，你可有将我当做人来看过？”季嬴知表情似悲似喜，有些扭曲，“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起来便折磨一番，想不起便丢在一旁，卫俞，我季嬴知曾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你见过哪个将军甘愿雌伏于人下，甘愿为男人诞下子嗣！我做了如此多，你可有正眼瞧过我！”
牢房外卫湛开口，“皇嫂，许是有什么误会……”
“你闭嘴！”季嬴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如今再不会受你们牵制，没错，我便是想栽赃陷害卫俞，让你们自相残杀，谁知今日这女人来坏我好事！”
季嬴知回身踢了卫凰一脚，“她来救我？还当我是傻子不成？天牢戒备森严，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能如此随意进来？我知三皇子你在外埋伏，等的便是取我性命，老子今天告诉你，你们卫家的人，老子一个都不会帮，看了就觉得恶心！”
卫湛带人在外，没有冒进。他头一次看不清一个人，这人先前对卫俞忠心耿耿，到了此时却反戈一击。不过是没了记忆，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前的季嬴知不会杀卫俞，如今的他却不可预料。他若当真失手……倒也省事。
季嬴知显然没有要伤害卫凰的意思，如他所料，这人对女子总是格外宽容。如此一想，卫湛更加不着急了。他暗中挥手让隐于暗处的弓箭手退下。
季嬴知早在暗中观察他的动作。他在身后轻轻推了卫俞一把，阴沉着脸，“走。”
“你！”
季嬴知不耐烦地押着他往前走，将牢房的门打开。
卫俞衣衫凌乱，身前绑着伤口的白布露了出来，血色已经渗透。众人这才知晓季嬴知为何能随意制服安王了。
“你若不想死，便老实给我待着！”季嬴知推着他往外走，“蜀王殿下，你若还想要你皇兄性命，烦请让出一条道来。”
他虽往外走着，却极为戒备，没有给别人偷袭或者靠近的机会，满身杀气，凌厉地让人不自觉后退。皆闻季嬴知是个怯懦之人，时日一久，都忘了他手中也曾沾了无数鲜血。
人多眼杂，牢房中虽有卫湛的人，但也有黑甲禁军，这些人专属皇帝手中的禁军头领管辖，若他出手，恐怕会落人口舌。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到了天牢外也没有缓和。外面有马匹，季嬴知头一次在人前展示了自己的武力，他直接拎着卫俞跳下天牢前的高台，稳稳落在马背上，扯着缰绳，冷声道：“公主殿下便留给你了，至于安王，我暂且先借用一下。”
马儿在他身下变得柔顺，任由他驱使向前行进，黑甲队即刻领人去追，卫湛却没有去，他转身回了牢房，将卫凰给抱了出来，道：“送公主回宫。”
从天牢一路往城西跑，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只是被高高的城墙挡着，看不太真切。季嬴知并未刻意加快马速，他坐在卫俞身后，轻声在他耳边道：“城西有公主准备的快马，恐怕也有卫湛的埋伏。”
“无妨，如此大的动静，卫承他们也该来了。”
卫俞的莫名自信在这时却让人觉得有些安心。季嬴知不熟悉皇城的道路，在卫俞的指引下才七拐八拐甩开了很多黑甲士兵，渐渐靠近西城城门。
城门紧闭，周围的安静也让人觉得奇怪。季嬴知远远停下，等了半晌后，才缓缓赶着马儿向前。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从来没有这么明显过。
身后盔甲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季嬴知屏住呼吸，正准备带着卫俞下马，身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一脚横腰踢过。
这一脚正踢在他的软肉上，不痛，却让他从马上跌了下去，倒把他摔得浑身如散架了一般，嘴里竟有了一丝甜腥味。
他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多了许多黑甲士兵，用刀剑对着他。卫俞被人从马上扶下，季嬴知看清那人影，正是多日不见的闻声。能悄无声息地靠近袭击他还不被发现，也只有这小子能做到了。
季嬴知捂着这才感觉到钝痛的身侧。这小子也太实诚了，早说要演戏啊！还真给他来了一脚。
“季……季嬴知！当真是你！”远处传来一个难听的公鸭嗓，季嬴知凝神一看，竟然看见了春长公公。他能出宫，自然是受了皇帝的旨意，他此时满脸的不敢置信，瞪着季嬴知，“你竟敢陷害安王，更意图谋害陛下！若不是今日得知，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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