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1
腰带?
莫以尘愣了, 低头一看,才知她说的是什么,起先还当她是打趣,可一听她语气十分认真, 连半点羞意都没有。
该不会……
“你先前说在高家时,高文曜专宠爱妾,那你跟他……是不是……”
沈绛如原本沉浸在被他拥入暖怀的安心感之中, 却听他话锋一转,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如同骤然一阵北风吹来,将她方才心里开起的春花儿全吹枯萎了。
于是她没好气地一把挣开他, 往里挪了挪:“怎么又提他?没得叫人不快活。”
莫以尘好不容易揽到怀里的人就这么想跑,他忙又凑过去:“我是想问, 你该不会没跟他同过床吧?”
沈绛如一惊,这等私密之事,只有折芳才知道, 她嫁进高家那晚, 高文曜说身染风寒不想传染给她, 要去书房休息, 还拿出一个小瓶子, 往被褥上倒了两滴不知什么东西的血。
她不解,问过那是干什么,高文曜敷衍地说是婚礼的一个兆头,不必多问, 她便也十分听话的没多问。
说起来,她倒是奇怪,怎么二嫁到将军府来,就没了这道“兆头”的流程。
自那晚之后,她仍夜夜等着,却见他一连推说风寒还未好全,即使偶尔过来,也跟她分床而睡,不近她半步,连手指尖都不碰一下。
她察觉了不对,悉心一探查,才知他与那朱砂痣的故事,一颗真心将凉未凉,还抱着希望,直到亲眼看到鸠占鹊巢,才如梦初醒。
如今再想起这些往事,她只觉得恶心。
“料想折芳忠心,不敢外传,将军从哪儿听来的?难不成……你去找那个姓高的了?你……”
她转过身来,正要皱着眉头发难,却瞥见他身上穿着中衣,腰上确实干干净净,没戴着腰带啊。
那刚才是什么东西硌着她?她心中一疑,正待将视线往下移,眼睛却被一只粗糙大掌蒙住了。
“别着急,我谁也没找。”
莫以尘哑着声音哄她,感觉到她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在他的掌心扫得痒痒的,撩起他心底一圈圈的涟漪。
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姑娘了,起先以为她当过有夫之妇,心中负担没那么重,甚至还怪过她为何不让他碰,纳闷为何亲了一下就那么大反应,以为是她厌恶他。
这一下子得知她原来还是处子身,许多事情他都得好好重新琢磨,譬如她落水那时为了气她,告诉她自己不仅大庭广众下嘴对嘴渡气,还按了她的胸。
他实在没想到,原来她还未经人事,那好几次那样气急败坏,并不全因讨厌他,而是因为害羞吧?
他正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歉疚,被他蒙着眼的人不乐意了,一双小爪子正使劲扒拉他的手。
“将军,你蒙得我眼睛疼!”
莫以尘扯过被子,将自己与她盖起来,才松开手,亲了亲她那双如同蒙了一层雾水的眼睛:“你可知,夫妻同床要做什么?”
“自然是周公之礼。”
“那你知道什么叫周公之礼?”
沈绛如当然知道,她母亲未去时,一年难得有几次爹爹来母亲房中留宿,母亲都会格外欣喜,那时她不大懂,还闹着不要和乳母睡,想留在母亲房中,母亲只好劝说:
“你爹爹一来,榻上就没你的位置了。”
“爹爹为什么要同娘睡?他也怕黑么?”
“傻阿如,夫妻就该同榻而眠,这叫周公之礼。”
于是她不假思索,甚至有几分不想被小看的骄傲,红着脸答他:“不就是像这样,两人同床一起睡觉么?”
莫以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沈绛如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愣了片刻,还见他越笑越来劲了,她也不知是自己说错了还是怎么的,恼羞成怒地捶他的胸口:“你笑什么!”
莫以尘捉住她的皓腕,爱不释手:“那我再问你,我与你同床一起睡,小孩儿是怎么来的呢?”
“你看那么多人去拜观音求子就知道了,大约就是上天派观音娘娘将胎儿塞到女人的肚子里呗。”
莫以尘见她虽然言辞凿凿,眼神已经开始飘忽,显然是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这模样倒也十分可爱,忍不住抱紧她,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不是观音娘娘塞的。”
“那是谁?”
莫以尘没回答她,只是用行动有些笨拙地试图诱导,如同两个在迷雾里携手共进的人,彼此信任相互扶持。
他自认头回上战场带兵都没这么紧张过,一度连心是不是仍在跳都感觉不到了,满眼满脑全是怀里这个娇弱的小姑娘,怕不小心揉碎她,又如同在烈日里被晒得口干舌燥,恨不能将她这汪甘泉饮得彻彻底底。
莫以尘沉浸在这一夜迷乱之中,看到她杏眸含泪时怜惜不已,尝到甜头又恨不得没早些遇见她,几厢情怀汹涌激荡,在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如同捏针绣花般的谨慎,然而才刚刚有了起色,这个霸占了他整颗心的小姑娘就忍不住呜咽哭出声,往床里一躲不理他。
他精神抖擞,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弄疼你了?”
沈绛如泪水涟涟地缩成一团:“你分明是往死里折磨人,还骗人说是什么周公之礼!”
莫以尘听她哭得真切,又自责又委屈:“这确实就是啊……”
沈绛如正要抬手抹眼泪,定睛一看哭得更厉害了:“你还说,周公与我们女子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害我们?!你看看,都……都出血了!”
莫以尘结结巴巴:“你是处子,出血是正常情况……你若疼得厉害,我不继续就是了。”
沈绛如还没转过弯,抱着膝盖蜷成一团,顺坡就下:“你敢再来我就一头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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