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引雷
白翊一边进公寓大门，手上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猫爬架，一时太过沉浸，甚至在进电梯的时候差点被合上的电梯门夹到。
许沐安立刻按下开门键，将白翊扯进电梯：“看路。”
“啊！”白翊被扯回神，心魂未定喘了两口气，旋即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低头看起手机。
许沐安抱胸站在一边，望着电梯顶板摇了摇头。
进了家门，许沐安单刀直入：“阿翊。”
“怎么啦？”
“你是喜欢顾延琛吗？”
白翊视线仍然盯着手机屏幕，半晌反应过来许沐安问了他什么，瞪大眼睛望向对方。
“怎么可能？！”他脱口回道，眼神却在触碰到许沐安了然的目光之后立即闪躲到了别处。
许沐安却笑了笑：“喜欢就喜欢了，这么难承认？”
夜色晚，只开了客厅一盏暖色落地小灯，照亮两人所在的沙发一隅。手机屏幕荧荧的光照在白翊两颊淡淡的红上，在他瞳孔中映出猫爬架的模糊页面。
“哥……”白翊喊了一声。
许沐安却没有放过他，一一列举证据：“你生日那天说起他的时候，就明显和提起别人有所不同。”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白翊忍不住喃喃。
那时候他自己都还没明白对顾延琛的心意，哪能有这么明显的差别。
“阿翊，”许沐安解释道，“语气是骗不了人的，我很少听你这么开心地谈论一个人。”
白翊回忆片刻，狡辩说：“那是因为说的是捡了猫的事。”
然而他的声音轻如蚊蚋，毕竟的确算是心怀鬼胎。
许沐安置若罔闻，看了看那只白翊带回来后暂且放在沙发上，这会儿已经被人抱进怀里的“鲸鱼”：“这只玩偶你自己抓的？”
白翊：“……”
许沐安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答案，笑说：“还有去酒吧的路上，一直盯着副驾驶看，以为我坐你旁边发现不了？”
“……”
“晚上讲到他过去的事情这么积极，就这么想了解他？”
白翊终于找到机会辩驳：“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说话。”
“白翊，”许沐安却一本正经喊道，“你这就是喜欢他。”
他不再用半带揶揄的语气，眼神仿佛洞晓一切，目不斜视地看着白翊。白翊和他对上几回视线，终于败下阵来。
“有这么明显吗……”
许沐安用指尖点了点白翊的额头，说：“我又不瞎。”
虽然他自己在感情上的经历乏善可陈，但不代表他在作为旁观者的时候依旧无法看清。
白翊垂着头盯着早已自动锁屏的手机屏幕，看着黑屏中反射出的自己。
“可他不会喜欢我……”
许沐安想到什么，只道：“那也未必。”
他对顾延琛这人了解不多，但只看今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至少可以肯定，顾延琛对自己这弟弟的关心显然不仅仅是对朋友的程度，至于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就不是他该越界插手的事。
有些心意，还是得让当事人自己发现的好。
他起身，朝疑惑看向自己的白翊露了个笑，拍着他的肩说：“买完早点休息吧。”
白翊顿时想起自己的任务，在许沐安进里间后对着手机发了会儿愣，这才解锁继续翻找心仪的猫爬架。
虽然许沐安提醒过了，白翊这晚依旧翻到天都快亮了才最终定下猫爬架——有些店铺包含上门安装，但白翊用他半夜突然清明的脑子琢磨片刻，还是选择了自己拼装。
过了两天，晚上十二点多，顾延琛果然发来消息问他：猫爬架是要自己装的？
白翊洗完澡后看见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他怕顾延琛已经开始拼了，立刻按了语音电话。
提示音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怎么了？”
“你开始拼了没？”白翊声音急促地问道。
“还没。”顾延琛说。
“那就行。”白翊长舒口气，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有些夸张，手上不自觉扯着鲸鱼玩偶的毛，解释说：“我给定的猫爬架，我要自己来装，你先别动。”
那边似乎传来一声非常低沉的笑声，短促得让白翊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紧接着他听见顾延琛问：“怎么不叫人拼完送来？”
“那不就没意义了。”
顾延琛没有深究他的意图，只问什么时候。
“明天？”白翊说，“等你下班。”
“好。”
第二天是周三，学校早就放假，白翊天天踩点在沛熹混时间度日，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进行过年前最后的挣扎，因此虽然到了下班的点，只有白翊一个人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公司，下楼之后给顾延琛打了电话。
“你还有多久能下班？”
顾延琛还在看最后一份文件，开着免提说：“很快，车库等我。”
临近年关，这几天顾延琛几乎都是半夜才出公司，这天他整理出今天必须批的文件，硬生生将自己的下班时间提前到正常时间。
白翊在电话里应下，挂了电话后看着几部都停留在高层的电梯，转身走楼梯下楼，一步两层，嘴里轻声哼着歌，蹦跳着像个将要出去春游的孩子。
两边大楼地下车库共通，白翊溜达到TR楼下，找了块不挡人的地方靠边等着。
从TR楼里下楼的人也寥寥无几，一时间整个车库都安静得只剩下白翊的呼吸声。
突然，不远处传来人声，顿时在这片空域形成多重晃荡的回音。
“我算是见识到你那时候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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