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护短
倒在地上那人还有点懵，他肥得满身流油，领带被他用来绕了脑袋一圈，两只眼透露着对当前场面的迷茫，两颊通红，俨然是已经喝高了。
他眼神撞到白翊身上，忍不住又冒出两声脏话。
白翊手上骨节泛白，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瞪视那人。
三人看到这个场面赶忙出了卡座，两个公众人物甚至来不及戴上口罩遮掩自己的脸。
“操，”地上那人打了个酒嗝，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白翊，“不就是说了那哑巴两句吗，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说完，他撅着腚艰难起身，张牙舞爪地往白翊地方向扑去。
白翊咬着牙一言不发，眼中冒火，不退也不躲，在对方声音还没落的时候已经再次冲了上去。
原本是许沐安离这处最近，他大步上前，却有一人比他更快——
顾延琛在两人打成一团之前精准地圈住了白翊的手腕，眼疾手快地用另一手阻挡住那胖子挥来的拳头，转瞬又甩开。
他将白翊拉远，低头看着对方手上那两道血迹，指腹一抹，即刻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皮肤。
——不是白翊的血。
顾延琛顿时重重松出口气，抬眼看着白翊的脸：“发生什么了？”
然而白翊低着头撇开视线，想要抽手，却被顾延琛抓得死紧。
“哎，实在是抱歉！抱歉！”突然，旁边一人朝他们插嘴喊道。
店里暖气充足，他只穿一件衬衫，袖管卷至手肘，领带稍解，周遭几人同样是工作西装的打扮，看来是下班之后一起来喝酒的同事。
“他就是喝醉了，正好老板来点单，他嘴脏嘲了几句，被这位小哥听见了。”
因为没办法说话，方思喉咙间勉强发出的唔嗯声被淹没在方才一片嘈杂中，又被白翊推去了角落，大家这会儿才发现他正在一旁。
他左右拨开前面的人，到白翊身旁，给他比划着“不要在意”。
“抱歉，”白翊却说，“把你店里弄乱了。”
那一行几人聚在这给顾延琛和白翊解释道歉，都不约而同把那胖子丢在一边让他自生自灭。胖子费了好一会儿把眼前冒的星星赶跑，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
“哎哟，”他揉揉眼，盯着许沐安说：“你不是那个谁嘛，许……什么来着。”
看顾延琛一人应付，许沐安便站在他们身后，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许沐安，诶对！我看过你的剧！”胖子一拍脑袋，嘿嘿笑了两声，朝许沐安伸出手来。
许沐安一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那胖子却不依不饶，试图去抓他的手。
“靠。”白翊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自由的手一边掰着顾延琛的手指，一边就要往许沐安的面前挡。
蓦地，只见郑裕柯往那两人中间一插，拦住那胖子的手，沉声吼道：“你要干什么？”
“哎哟，跟大明……嗝……跟大明星握个手。”胖子喝得晕乎，紧紧闭了下眼睛，而后眯眼盯着郑裕柯定睛看了一会儿，忽然又反应过来：“咦，你是那个谁吧。”
郑裕柯不置可否，他脸上永远吊儿郎当的笑此刻不见了踪影，英气的眉目凌厉成一把刀，剜在胖子满脑袋的肥肉上。郑裕柯说：“他不喜欢被人碰。”
那群同事见状，连忙七手八脚地把胖子扯回自己人身后，有人分出精神和视线偷偷打量这两人，似乎也认出了他们是谁。
“滚。”郑裕柯朝他们一吼。
许沐安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腰后戳了一下：“行了，你想待会儿就上热搜吗。”
郑裕柯回头，看了眼那根还没收回去的手指，朝许沐安扯笑说：“又不是没上过。”
那几人听了“滚”字，便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连忙应着“这就走着就走”，手上拖着胖子就要离开，却又听见一声：“等等。”
是顾延琛。
“道歉。”顾延琛又说。
方才说过“抱歉”的那人又站了出来，这回朝许沐安也道了声歉。
“不是你。”顾延琛打断道。他手上还紧抓着白翊，只能用空着的一只手隔空指了下那胖子，说：“让他和老板道歉。”
方思似乎怕得罪人，也可能因为那些人是他的顾客的缘故，只想小事化了，忙朝顾延琛摇头，意思不用。
白翊却抬眸看向顾延琛，冷不防对视了一眼。
那几人倒是立刻从善如流给胖子说教，解释现在的情况加上教育批评，又按着人在方思面前道歉，最后自知理亏，还赔了店里的损失费用。
原本店里除了白翊四人，就只有那一批人占据大片地方，这会儿他们一走，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洗手间在哪儿？”蓦地，顾延琛问。
方思给他指了个方向，他点头道谢，手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若无旁人地拉着白翊去洗手间。
许沐安看着两人身影消失，转身去给人打电话。他没找经纪人，而是找了自己家里用的人，让他们盯着网上和八卦杂。
他自己是没什么，主要都是因为郑裕柯刚才的态度，尽管他们占理，但难保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和外面卡座间的昏暗比起来，洗手间的灯光可以称得上是灯火通明，白翊跟着人进去后眼睛登时一眯，手上挣扎着要脱离顾延琛的掌控。然而依旧失败，顾延琛不由分说把他的两只手都放在水池下，开了冷水。
“嘶……”白翊顿时被自来水的冰凉激得一个激灵，本能地往后缩。
顾延琛却不容拒绝地按着他的手放在水下，看着所有血渍污秽都被冲刷干净，手上的确没有受伤破皮的样子，才握着他的手离开冷水，将水调暖，片刻后自己试过水温才又放回水流下。
温水冲刷着十指，温度从指尖一路流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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