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奶猫
“啊！”
白翊骤然惊呼了一声，收回惊讶的目光，也不顾奶猫搭不搭理他了，冲双手呵了两口热气，伸出来分别覆在奶猫的脑袋和身子上。
陡然被唤回出走的心思，顾延琛见到对方的动作，想起围巾大衣都被留在车上，他毫不心疼地脱下西装外套卷了卷盖到奶猫身上，一同把白翊的双手也裹了进去。
“开车了没？”
白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问的自己，手被埋在外套的温度下好一会儿，感受到指尖因暖意微微发麻，才简单回了声：“没。”
他看顾延琛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不禁问：“你不冷啊？”
因为是冰山所以连寒雪都不怕？
“车上有暖气。”顾延琛起身道。
白翊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上移，紧盯他不放，似是在用眼神询问他猫该怎么办。
“带上猫，”顾延琛说，“上车。”
直到坐上了顾延琛的车，系上安全带，白翊仍觉得目前的气氛有些诡异。
他将整个纸箱一同抱回车，搁在腿上。出风口源源不断打着热风，他将顾延琛的西装折叠好还给对方，顾延琛接过后直接放到了后座。
白翊的视线快速在车内逡巡一圈，干净简洁得就像刚出厂一样，中控台上、后视镜下，都没有放置或悬挂任何多余的物品，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能够供他转移视线的工具，最终只能盯回纸箱中的猫。
小猫蜷缩在纸箱内不再哆嗦，团成一团窝在角落，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坠，有即将在这温暖的环境中沉沉睡去的趋势。
白翊打破安静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顾延琛摸出手机开始搜索：“找一家宠物医院。”
很理所应当的回答，白翊却又问：“然后呢？”
“你养吗？”他侧过头看着顾延琛。
后者检索到一家仍在营业的宠物医院，设置好导航后启动车子驶入车道，反问道：“你不养？”
“我没法养。”白翊低头说。
且不说最近他自己都没有回白家，白绍辉不可能让他留这么个小东西在家里。至于嘉逸公寓，那本就不是他的家。
他看着纸箱里因呼吸而身体小幅起伏的生命，又呢喃道：“我也怕以后它要走的时候受不了。”
路灯一束束规则地打进车内，刘海在白翊微阖的双眼上打下晦暗的阴影。顾延琛把风量调小了些，隔绝了“呼呼”的声音，一时之间几乎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绵长。
顾延琛沉默地跟着导航转了个弯，过了良久，他趁着红灯扭头沉沉看了白翊片刻，突然绕开话题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走。”
今天晚上也是，那天在婚宴时也是。
白翊正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撸着小猫的毛，闻言手势一顿。
“为什么……”他嗫嚅道，“就是觉得，要是我不管它，就不会有人来救它了。”
顾延琛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收紧，快速地往旁边瞥了一眼。他久久没有说话，喉结在沉默中上下滚了一番。
小猫好像睡了，白翊收回抚摸的手，捧在纸箱两边，安安静静地垂首看着，嘴角眼梢都带着明显的弧度。
雪落地即化，在车窗上留下好几道不规则的水渍，没多久后他们停在一家宠物医院前。
医院里只剩一名留到最后正在收拾东西的医生，接过小猫后替它简单检查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大问题，有些受凉，好在及时捡回来了。”他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外面的雪，“不然恐怕这一晚过去就没了。”
两人听后均沉沉应了一声，心情复杂，继而听医生又说：“放这洗一洗，驱一下虫，再养两天，之后来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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