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歉
嘉逸公寓是复式公寓，一层一户，许沐安住顶楼。房间里虽然也有客房，但因为不住人，没怎么收拾过，于是许沐安干脆就让白翊和他一起睡主卧。
床不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结果第二天醒来，许沐安就看到白翊依旧蜷缩成一团，整面背紧贴着墙，只敢把被子边缘堪堪搭在侧身上。一只手伸在身体外，在被子下牢牢地攥紧了他的袖管。
攥袖子这习惯十年如一日，许沐安见怪不怪了。只是以前白翊借宿在他家，偶尔和他共睡一床的时候，从没有刻意离得这么远过。正相反，入眠后无意识的时候，白翊便会暴露出怕冷的本性，有时还会和他抢被子盖。
许沐安能猜想到是因为什么，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只能伸出另一只没被限制的手，将被子扯到白翊背后，然后伸手从床头柜上捞来手机。
时间还早，他就没有强行扯出袖子，单手刷了会儿手机。没过多久，白翊也醒了。
一清醒，他就发现自己手中拽着许沐安的袖子，忙不迭放开坐起了身。
窗帘遮光性极佳，一丝日光都没漏进房内，许沐安拿过床头遥控器按下，窗帘应声往两旁收起，明晃晃的阳光直直洒进室内，在白色的墙面上印上暖洋洋的光。
许沐安的袖子被扯到了手肘，尽管他在白翊松手后立即将袖子拉下，但还是被对方瞥见了小臂内侧。
也许是刚起床时思绪不容易受自己控制，白翊陡然回到了当年同样迎着阳光，却依旧挥不去惨白的房间内。鼻尖隐约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许沐安脸色还有些苍白，语调也是克制不住的有气无力，却还是一字一句，加以郑重地和白翊说：
“阿翊，你不用和我道歉。”
白翊咬着唇拼命摇头，他便攥住白翊的手腕。白翊被他手上冰凉的触感猛然一激，下意识地要抽手，却被扣得更紧。
左手衣袖被撩到手肘，小臂上赫然有两道新烫出的伤口，许沐安叹了声气，明知故问地问他：“又烫了？”
他咬唇不语，还是摇头，满面的自责无处躲藏，见许沐安抬头望向他，更是撇开视线不敢和对方对视，怕在那双眼中看见失望。他只能听见许沐安语重心长的声音：“阿翊，不用和我道歉，你最该道歉的是你自己。”
……
许沐安洗漱完见白翊还愣愣坐在床上犯迷糊，往他头上拍了一下：“还没睡醒？”
白翊如梦初醒般从回忆中抽身，木讷地摇了摇头，下床去了客房的浴室。
将自己拾掇完，白翊回客厅和许沐安一道叫了些吃的，微信来了消息，是沛熹群组里提醒明天设计组直接去TR。
去沛熹第一天的下午，樊萧就把他拉进了夏季展的群里。除了一开始的问好，他从来不在群里发言，这会儿盯着“TR”两个字母，思忖片刻后破天荒地发了一句话主动请缨：我能不能也去？
有些道歉，也是得找机会说一说的。
元小瑜在设计组里最有发言权，往常也不是没有实习生一道去，于是发来一条：当然没问题，就是我们那儿挺乱的。
白翊：没关系，我也就是打下手，在哪儿都没差。
元小瑜随即发来一个挠头鞠躬的表情包，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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