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
魏昭披着一身月色,走进了寝殿。
谢晏和手里握着一卷残谱,看到魏昭进来,立刻放在了桌上:“回来了?”
魏昭脱下外袍,递给一旁的宫女,温声问道:“孩子今天有没有闹你?”
“孩子很好,我也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晏和以手支颐,一双娇媚欲滴的桃花眼不错眼地盯着魏昭,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魏昭的薄唇缓缓勾起,墨眸里面似有星河倒映。他抬起手指,抚了抚她一头轻软的发丝,沉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你觉得,我瞒了你什么?”
谢晏和从那双含笑的墨眸里,看不出任何的异状。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明日我让靖平侯夫人来陪你。”
魏昭起身,弯身帮谢晏和掖了掖被角,显然没有在凤仪宫里留宿的意思。
谢晏和默默攥住了魏昭的衣角:“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说是陪我来避暑,可我连你的人影都瞧不见。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刚说两句话,你又要走……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魏昭站起身,复又坐到了床榻边,他捉住谢晏和的柔荑,放在唇边亲了亲。
“除了你,我还有哪个娇娇?只你一个,就已经把我心里住满了。”
魏昭含笑说道。
谢晏和从床榻上爬起身,肩上搭着的翠绿色薄衫从细如凝脂的玉肩上滑落,她索性一把拂下了肩头,身体微微后仰,双脚耷拉在床榻边,脚尖去勾脚踏上的睡鞋。
魏昭被谢晏和的这个姿势吓了一跳,生怕她闪着腰,连忙去扶,口里说着:“小心。”
“你去哪儿,我跟着一起去。”谢晏和弯下腰,固执地要去穿鞋子。
魏昭只好把人按到榻上,柔声道:“怕了你了,我不走了,今晚就在凤仪宫陪你。”
谢晏和闻言,斜睨了魏昭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留下来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陛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魏昭失笑,随口道:“曹营在哪儿?我怎么不知?”
谢晏和扁了扁嘴。
想要靠着插科打诨来蒙混过关。这男人莫不是将自己当傻子呢!
“好啊,你不说实话,那就永远别来凤仪宫了。”
谢晏和自觉这几日脾气好了很多,否则,就凭魏昭的敷衍,自己从前非要闹上一场才罢休。
“乖乖皇儿,你母后可真是狠心。都不允许父皇来看你了,这是要我们父子生离吗?”
魏昭俯下身,贴在谢晏和的小腹上,唇角噙笑,煞有介事地对着谢晏和腹中的孩儿说话。
谢晏和伸出葱白的指尖,大逆不道地拧住魏昭的耳朵,用力一扯,恨声道:“我腹中的胎儿连三个月都未满,你这是说给谁听呢!”
“放肆!”魏昭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人敢拧他的耳朵,一时被谢晏和的动作给惊住,半晌才反应古来,遂含怒低叱。
这小丫头也太无法无天了!
“我放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谢晏和轻哼了一声,望着魏昭被自己捏红了的耳朵,终是不忍心,先是用手指轻轻揉了揉,继而支起身体,在魏昭的耳畔轻轻吹了吹……
魏昭身体一僵,耳朵上除了火辣辣的疼痛之外,还升起了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这下觉得痛苦的,完全是一个(纵横)不可描述的地方了。
自从得知谢晏和怀孕之后,魏昭就开始了禁*欲的生活。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魏昭能够把持住,这已经需要绝佳的自制力了。
偏偏谢晏和毫不自知,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这种不自知的引诱,才更致命。
“不许胡闹了。”魏昭的手臂轻轻一扯,立刻将谢晏和拽进了怀中,他的手掌充满安抚意味地拍抚着谢晏和的脊背,柔声哄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哄你睡。”
谢晏和自知晚上有一场硬仗要打,白天睡足了时辰,此刻不慌不忙地说道:“白天睡得多,一躺下我就头疼。倒是有一事,这几日怎么不见福庆公主呢?”
“觉得无聊了?明日我让福庆来陪你。”魏昭很是随意地说道。
谢晏和两把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面前的男人滴水不漏,她想找到漏洞都不行。
谢晏和一时间泄了气。
明明,凤仪宫这几日看似一切寻常,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谢晏和还发现,凤仪宫里还添了许多张新面孔,应该是和樱桃、芭蕉有着相同的来历。
谢晏和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自己的所见,已经由魏昭层层过滤掉,最终筛选出来,只给她看到魏昭想要让她看到的。
“记得陛下跟我说过,夫妻相处之道,贵在坦诚。此刻,你对我是坦诚的吗?”谢晏和的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望着魏昭。
既然旁敲侧击问不出答案,谢晏和索性以真心和真情来辖制魏昭。
如果这个男人现在说了假话,那就不要再怪自己以后不相信他了。
魏昭一双幽若寒潭的墨眸里面闪过了一道异芒,显然已经将谢晏和的用意看的清清楚楚。
他回避道:“夜深了,听话,快去睡。”
谢晏和顿时说不出的失望。她赌气一般的偏过头,只留给魏昭半张线条精致的侧颜,一双桃花眼里蓄了泪,她咬住唇,倔强的不肯哭。
魏昭见状,唇边逸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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