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话音未落,便陡然收紧了手指,眼底生出恐惧和难掩的愤怒。君青蓝离着她最近,一眼便能瞧出她骨节泛着青白。
心中了然,她定然是想起来在**行宫时,被那些人抓做人质之后的经历。当初瞧见她时,形势万分危急,若非肉包和唐影拼死维护,这世上只怕再没有姜盈。
而她与承天宗那些人在一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旁人并不知道。但,从她如今的表现来看,那段过往必然非常不令人愉悦。
“姜盈……。”君青蓝才要开口劝阻,却见眼前一花,唐影不知何时立于身前。大掌在空中一摆,便覆于姜盈手背之上。
“松手。”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似在软语诱哄着年幼的孩童:“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自己也不能伤害自己。”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姜盈的手指竟一根根松开了来。唐影却并未就此放手,反倒将她手背翻转,露出她粉嫩的掌心。但见她掌心处落下一排清晰的指甲印迹,隐隐泛着血迹。
唐影狠狠颦了眉,却只轻轻叹了口气,不言不语自怀中掏出个精致小巧的瓶子出来,自里面挑出些琥珀色透明的膏药,均匀涂在姜盈掌心的伤痕处:“你只管放心,那些人只要敢出现,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唐影的举动语言皆流畅而自然,没有半点做作痕迹。姜羽凡在旁边瞧的眨了眨眼,良久忽然开口说道:“我这八妹妹能嫁给你,不错。”
君青蓝暗暗点头,的确不错!
姜盈是勋贵世家的女子,自幼娇生惯养,又生在个男多女少的大家族里,人人皆把她给当作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难免便给养成了一副刁钻的性子。若她如旁的世家女子一般在燕京择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成婚,未必是好事。姜盈口快心直,没有心机,前半辈子根本不曾瞧见过后院倾轧的手段把戏。到了那些阴私手段耸人听闻的深宅大院里,要不了多久怕是就得被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她那样强势的性子,必然不会得到同样强势的世子公子的真心喜爱。即便没有被人害死,整日里独守空闺以泪洗面地守活寡,日子还不是一样难熬。
唐影则不同。
他虽出身尊贵,但前半生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加上与姜盈生死与共,情谊自不比旁人,也只有他才会对姜盈真心相待,将她继续当作宝贝一般捧在手里。
姜盈能在这短短一年之间恢复往日的欢快,足见他对她用了真心。
万万不成想,所有人都以为姜盈掉进了火坑里的这一段姻缘,才是她此生真正的良配。
唐影仔细周到的替姜盈缠裹了伤口,这才抬头朝着姜羽凡瞧了一眼,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与姜盈的姻缘,的确不错。
“承天宗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吧。”唐影说着话,在姜盈肩头轻轻拍了一拍,示意她稍安勿躁只管歇着。
“当初老南邵王认罪伏法,担下了谋逆的全部罪行。待到他的案子审结想要再去缉拿承天宗的时候,整个宗门便忽然间在**消失了。即便是与承天宗关系匪浅的国师,也一去不复返,从那之后再不曾出现在王城里。”
“怎会如此?”李雪忆微微颦眉:“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但凡存世便总会有痕迹留下。如你们所说,承天宗在**曾一时风头无两,怎么可能一下子再无踪迹可寻?”
“郡主说的极是。”唐影说道:“承天宗与我南邵部落不共戴天,我有生之日皆不会放任他们逍遥自在。故而,从不曾放松过对承天宗的盘查。然而……。”
他声音略顿了一顿,浅浅叹息:“承天宗在各地的宗门法坛几乎在一夜之间俱被大火焚毁,连带着宗门各分舵中的弟子和长老们也都死于大火中,无一生还。”
李雪忆狠狠吸了口冷气:“这也……太过……耸人听闻。但……”
她略略抬眼:“但水至清则无鱼。正因为证据消灭的太过干净才显得……过分刻意了。”
“你说的不错。”唐影说道:“承天宗在**盘踞非一日两日,不但在朝中安插了国师令陛下言听计从,甚至还能收买了以老南邵王为首的众多大臣,几乎成了**的无冕之王,怎么可能甘心在一夜之间被摒除干净?何况,哪有天火能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同时焚毁众多法坛分舵?无非是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声音一顿,略略沉吟片刻说道:“正因为如此,我借着整顿南邵内务的机会,游走于各部之间暗中查探承天宗的下落,然而,那偌大的教派却始终无半点痕迹可寻。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放弃的当口,忽然从南邵最偏远的的一个山寨里听来这么一个消息。”
唐影缓缓抬头:“那山寨深处大山腹地,几乎与外界隔绝,不知何故突发瘟疫。眼看着人畜即将灭绝,有一群神仙却陡然从天而降,只赐下几道圣水甘霖,便使得当地瘟疫尽除。山民们对那些人感恩戴德,才要厚礼答谢,他们却无故失踪。之后,又有几个山寨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一时间外界纷纷传说乃是麒麟大神降下祥瑞,来拯救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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