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掀起一半的唇角骤然僵在了脸庞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颇有些诡异和尴尬。
什么叫……可敢秉公处断?
这么听起来,总觉得后头埋着什么大坑。普宁寺那么大的背景,你说掀也就给掀开了。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怎么如今……却忽然来征求他的意见了?
莫非……幕后主使那人,比普宁寺还难缠?
大理寺卿抬手按了按额角,头疼。
然而,君青蓝方才那话出口,如今,他已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瞬不瞬,单看他怎么答复。这般局面下,他能……怎么说?
不敢?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官场上行走?燕京城百姓的吐沫星子不得把他给淹死了?即便不惧百姓,他也得被御史台的折子给活活压死!
可是……杠上普宁寺还不算完,还要去招惹更大的佛?
“大人?”君青蓝也不着急,清眸明亮如星,盯着大理寺卿一瞬不瞬。端是乖巧无辜,虚心的很。
大理寺卿瞧着她就觉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话就说!”
到了如今,他头脑瞬间清醒。原来君青蓝递状子告状是一早就设计好了阴谋。她被人当街掳走,不出一日便重新归家,任谁瞧着,这案子都不大,谁也不会在这事情上留意,自然便许了百姓听审。
之后,她便在诸多百姓的见证之下,将一场强掳案一步步引向了旁的方向,也使得那些了不得的大人物们彻底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这种时候,任何偏私的行为都是万万不能的。她就是想要借助悠悠众口,将这案子彻底夯实。
如今,他无力反抗,也只得继续走下去。
“在民女说出幕后主使名姓之时,首先我们得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若没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怕是大人会以为民女在信口开河,那人自然也不会认罪。”
大理寺卿紧抿着唇瓣没有开口。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就不需要这么假惺惺的询问了吧。
“民女查探卷宗以及四下走访发现,失踪的孕妇大多具有两个共同点。第一,非京城人士。第二,数次出入普宁寺。且贼人藏匿的孕妇皆为未足三月的妇人,这一点从牡丹的证词中可以得到证实。而牡丹方才也说到了一点,她们被抓入石牢中之后并未受到亏待,反而有专人伺候,直到孕期七八个月时才会被那恶魔的使者带出,自此一去不返。大人以为,那些被带走的孕妇去了何处?”
大理寺卿颦眉,不肯回答。
君青蓝亦不在意:“若民女猜的不错,那些妇人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个中原因,却并非如牡丹所说有个喜欢吞食出生婴儿的恶魔。既然关窍不在婴儿身上,那么孕妇才是关键。敢问大人,怀孕妇人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大费周章,费劲心力图谋的东西么?”
姜羽凡离着她最近,自然将她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明白,眼珠子转了只一瞬便掀起了惊涛骇浪。女子怀孕时,姿色往往大不如前,自然不是图色。那些外地客商的侍妾失踪后,各个都不甚在意,也足见对于她们并不怎么上心,图财想来也大不可能。
那么……唯一能叫人惦记的东西便只剩下……
不会吧!
“是紫河车!”姜羽凡与君青蓝几乎异口同声。
唯一不同的是姜羽凡极致的震惊,而君青蓝则面色如常,俨然早已经对此刻的局面了然于胸。
“世间传闻,紫河车能延年益寿,使人长生不老,百病全消。若能采到临近足月,健康而富有活力的紫河车,当属上品。所以,那恶魔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出生婴儿,而是孕妇腹中藏着的紫河车。”
大理寺卿深深吸了口气,眼底神色添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古怪。
“关于紫河车,相信大人应该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是另一个案子。”君青蓝眸色冷凝而沉静:“那便是永义伯世子夫人丁氏的碎尸案。”
君青蓝话音刚落,四下里陡然一阵唏嘘。孕妇失踪的事情被多方面严密的控制着,消息并未外泄。但是……丁氏却自她失踪开始便在整个燕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的案子早已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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