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
大理寺卿抿了抿唇,莫非公堂上这些不是人证?
姜羽凡只当没有瞧见他眼中的质疑,笑嘻嘻说道:“这一次,一定不会叫您失望。”
“传人证!”
姜羽凡等的就是这一句,朝着身后兄弟们打了个招呼。眼看着他们自第三辆马车上引了个白衣邋遢的女人过来。
那女人与先前那些啼哭不止的妇人不同,步履轻快的很。下了马车,先朝着四下里打量了一眼,之后便定定瞧着头顶的太阳,一时间竟瞧的呆了。渐渐的,眼底似也被阳光沾染,生出了灿烂和温暖。
在锦衣卫一再的催促之下,那妇人方才捧着硕大的肚皮上了公堂。一眼瞧见君青蓝,她先勾唇朝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跪倒向大理寺卿磕头行礼。
因肚子太大,一个礼行的不伦不类,好在大理寺卿并不计较。
“堂下妇人,报上名姓。”
“奴家名叫牡丹,乃是元江州人士。”
大理寺卿微颦了眉头。
元江州!离着燕京那可是太远了!
“元江州距离燕京千里之遥,你为何会流落在普宁寺中?”
“大人容禀。”牡丹说道:“奴家原是元江州浣花楼的头牌。那一年我以为遇见了这一辈子最值得托付的男子,便将全副的身家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哪知他拿着我的钱将我接出浣花楼以后却迟迟不肯奴家接入他的府里去,只将我安置在了外宅。说是他们家世代书香,他娘嫌弃我烟花出身,觉得配不上他们的门第。若什么时候我若能怀上个男胎,才能接我过门。”
牡丹语声一顿,先叹了口气:“哪知,此后经年始终不得生养。世人都说是我在牡丹楼时伤了身子,我偏不肯信邪。听说京城普宁寺香火旺盛,灵验的很。我便趁着他春闱上京的时候一起跟着来了,之后在观音殿中得到了指点开示。不久,果然有孕,便按着约定回到京城来还愿。哪知……。”
牡丹抿了抿唇:“哪知我添完香油钱之后,小沙弥说师父有话要与我说。等我进了后面的禅房,忽然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地牢里了。”
“你在地牢中,都瞧见了什么?又凭什么认定石牢与普宁寺有关?”
“那石牢中除了奴家还有许多与我一般的妇人,怀孕的月份有大有小。奴家被关起来时,起先是害怕的。但过了许久,他们只管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并不曾瞧见什么不轨之事,便也渐渐放松了,直到……。”
牡丹手指一缩,眼底忽然便生出了几分恐惧。君青蓝离着她极近,清晰的瞧见牡丹紧攥手指的骨节已然根根泛着青白。
“直到那一日。”牡丹长叹口气说道:“那时常在石牢中来照顾我们的妇人领了几个七八个月的孕妇出去,她们便再也没有回来。此后,每隔半个月,她便会在石牢里挑选接近七八个月的孕妇带走。渐渐的,我们才知道那瞧上去再和善不过的妇人,实际上是恶魔的使者!”
牡丹冷声说道:“那个恶魔,就喜欢吃白白嫩嫩即将足月的婴儿。所以,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不是人,而是养在地下的羔羊,养肥了时刻等着别人开刀宰了吃。”
“幸好。”牡丹长长吁了口气,面目渐渐柔和起来:“老天有眼,到底瞧见了曙光。”
言罢,牡丹郑重朝着大理寺卿磕了个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牡丹此生没齿难忘,即便做牛做马,也再不敢忘!”
她那一下来的突然,头又磕的太重。咚一声的闷响,惊得大理寺卿眼皮子跳了一跳。被人这样大礼言谢,实在也些……亏心。
“来人。”大理寺卿略一沉吟,低声说道:“将这些妇人带到堂下,妥善安置。待案情明朗,再做处理。”
“都去帮忙。”姜羽凡一声令下,朝着身后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众人一声应和,守在大理寺的衙役身边,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们将马车赶入后院,再瞧着他们将孕妇一个个安置妥当。从始至终,眼皮子都不曾眨过半下。
大理寺卿瞧的心头火起,盯着姜羽凡一瞬不瞬。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信不过大理寺?
偏姜羽凡从不是个将事情往心里搁的人。完全无视了大理寺卿刀子一般的眼神,笑嘻嘻抱着膀子站在了君青蓝的身侧。
眼瞧着街上的马车一个个都被带走了,却只留了一辆动也不动。车前车后守护的锦衣卫竟比旁的马车要多出了一倍,各个将手指都按在了绣春刀上,严阵以待。眼角眉梢都带着难以掩藏的杀气。
那一脸的生人勿进,莫说是寻常百姓,即便是大理寺的衙役也无法靠近。
大理寺卿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姜羽凡笑道:“接下来,我要为您介绍的是,本案最最至关重要的一位证人。也是此次挽救失踪孕妇的大功臣!”
“来,请人!”
尚不及大理寺卿答言,姜羽凡已经抢先大喝。
下一刻,便瞧见一名锦衣卫打开了马车门。之后,便与旁的锦衣卫一起分列两旁,成了严阵以待的两只护卫队。马车上有细微声响擦过,那千呼万唤的神秘人终于露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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