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敬可怜巴巴地问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打,我打不过,说什么也不听。我问老大:‘你是想我死啊是不是?’你猜他说什么?”
我摇头。
“他说:‘我帮你。’吓得我都哭了。是真哭,这辈子都没那么绝望过。后来,我又问他:‘你准备打我到什么时候啊?’你猜他又说什么?”
我又摇头。
“他说:‘你听过七擒七纵的故事吗?’我掐指一算,这才打了三回,还有四回呢。我说:‘你就别整我了,我现在就服了。’你猜老大又又说什么?”
我再一次摇头。
“他说:‘我这个人,说一不二,定好的事情不能改。’还好我机智,高喊了一声‘您这是要登基啊’,他当场就笑了。”
能把蓝桉逗笑的人也算是奇才了吧,我听着也“哈”的一声笑出来。
何以敬说:“我和你讲,我真是被他打服的。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么能打。”
蓝桉这么能打,是因为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抗争的方式。许多人都觉得蓝桉很酷,可谁知道他的酷是无数冷酷与残酷的现实摧磨出来的盔甲。能有多少人可以像他一样经历那么多的磨难还可以站起来?又有谁知道,他的酷救了多少孤儿院的孩子。
我转头看蓝桉,他手里拿着啤酒罐,懒散地倚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何以敬说:“我和你讲,要是我没遇到老大,我这辈子就是个混混,做个网管,天天打游戏,然后混吃等死。是他教我学些本事,跟着他做了点儿事。”
和何以敬聊起来,我才知道,蓝桉找他,不只是想打他,还是另有图谋。自从蓝桉在五十二楼失手之后,对自己身边的人就有了怀疑。他玩“七纵七擒”就是要让何以敬死心塌地为他做事,他身边的人,只有Q知道何以敬的存在。他就是要何以敬站在圈子之外,慢慢调查谁在背后动手脚。
何以敬说:“Icy这个人心思很厉害。当初给老大下毒之后,再没有过任何行动。后来老大从英国回来,Icy又开始对你动手。老大通知我回来秘密调查,才抓个正着。当然也因为Icy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没有提防,要不然,也很难说。”
蓝桉终于开金口了。他说:“你还记得‘小白’着火那天吗?是以敬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的。钟南那小子只是顺便捡了那个硬盘。”
我微微一怔,怪不得Q说要我感谢何以敬。要不是他,我根本没机会赢过Icy,甚至可能都没机会活下来。
我说:“谢谢你,以敬,默默做了这么多。”
何以敬却说:“谢我干吗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大白养我这么多年,不就等这一天报答他吗?”
他忽然口气一转,嗲嗲地说:“我何以敬,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啊。”
“滚。”蓝桉拿起手边的啤酒罐,挥手要砸,何以敬吓得忙缩脖子。
可蓝桉手里的罐子没出手,他拽拽地说:“你躲?”
何以敬苦着脸,听话地又把头伸出来说:“你砸。”
“啪”的一声,蓝桉扔出啤酒罐,正中何以敬的大脑门儿。
我看着,嘿嘿笑出来。
他们两个,一个酷,一个蛮,像两个永远不会老的小屁孩儿。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