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符都喊“卡”的时候，胡鹿的眼神立刻变成了担忧。
昨天排练了太多遍, 荀既整个人都陷在蒋相起的情绪里, 任他怎么说都没用。
到最后, 荀既神情落寞地说：“岑焘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不然你为什么要让我当另一个人。”
胡鹿说不清当时的心情, 他心疼蒋相起, 但荀既就是荀既。
他应该过自己的人生。
他们是分开的人，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各自的生活。DIJIUZWW。C。O。M第九中文网
校内的部分已经拍完，胡鹿因为担心荀既也没有去帮忙搬运器械。
换完衣服后, 他就一直跟在荀既身边。
“荀……”胡鹿欲言又止，他不忍心看对方再来一句“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斟酌了一下, 他说：“我冷。”
先看看对方是谁再说。
如果是荀既，大概率会握着他的手带他先去车上。
而蒋相起的话，十有八九会解开大衣扣子, 让他抱着他，然后再用大衣包裹住他。
荀既转头看他, 他伸出手, 但又好像有些疑惑自己的行为, 于是停在了半空中。
见状, 胡鹿说：“荀老师，我是胡鹿。”
但荀既蹙起眉, 直直地看着他：“焘焘，那个姓荀的是谁，胡鹿又是谁。”
“……”胡鹿知道荀既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自然也不会记得他的朋友，但这话听着非常刺耳，正好戳中了他内心的软肋。
他一直都很怕别人不承认他是胡鹿，尤其是在他一点点融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更害怕别人不承认他了。
无牵无挂的时候，哪怕失去成为人类的机会，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可现在他有朋友，有照顾他的长辈，有牵挂着他的粉丝，他还有喜欢的人。
如果这些人在他面前问，问他胡鹿是谁……不就意味着他们不承认他是胡鹿吗。
他很委屈，但他没资格委屈。
思绪混乱间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荀既什么。
直到熟悉的温度传来，看到熟悉的眼神，他才回过神来。
只是即便回过神，在对方看来仍然是呆呆的。
“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呆了？”荀既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取悦到了，心情颇好。
胡鹿问：“我说什么了。”
荀既勾唇，“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他弹了一下胡鹿的额头，说：“你说你是我的小呆子。”
胡鹿想起来了，他说的似乎是“我是荀老师的小呆子”。
热度爬上耳根，蔓延到了脸上。
同时他又为昨晚的无用功感到不忿，一句“小呆子”能解决的事，他想了多久。
他刚刚差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了。
但没关系，荀既回来了就好。
“车上有暖气，我先带你上去。”荀既说着牵着胡鹿往保姆车走。
工作人员对两人的亲昵见怪不怪，早在提前进组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们各种肢体接触，牵手都算小事情了。
“你听到了？”胡鹿问。
他说“我冷”的时候，荀既还不是荀既。
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因为那句话要送他回车上的。
“嗯。”荀既回答完又接着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这个问题……还是和以前有关。”
荀既给胡鹿拉开车门，“因为那时候觉得做自己太怎么说，痛苦吧，所以很想成为别人。”
你不要成为别人。
你要做你自己。
胡鹿看着荀既，尽管他没有把话说出口，但他相信荀既懂。
荀既示意他放心，说：“结果阴差阳错的，演员这个职业完美契合了内心脆弱的想法。”他护着胡鹿的头让人坐了进去，手撑在车门框上，“但我现在有你，不需要再让自己逃避现实了。”
荀既的信任像一股暖流，流遍了胡鹿全身。
“要是陷进去了，记得拉我出来。”荀既揉揉胡鹿的头，“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因为我更希望留在有你的现实。”
胡鹿郑重地点了点头。
荀既笑，关上车门前，他说：“我替你去帮工作人员的忙，你睡一下。”
胡鹿趴在车窗上看荀既帮忙撤道具。
工作人员显然非常吃惊，但听荀既说了什么后又点点头，说了几句什么后将东西交给荀既，自己再去收拾其他东西。
看了一会儿，胡鹿有些犯困。
他昨晚没怎么睡，好在黑眼圈并不明显，没有给化妆师添麻烦。
现在放松下来，困意根本无法忽视。
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睡着了。
……
“……荀老师？”这里是哪儿。
胡鹿是被雨淋醒的，密集的雨点砸得他有点疼。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巷子里的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已经满了，有很多垃圾只有一层塑料袋，它们被堆积在垃圾桶的周围。
所以流淌在地上的雨水中还带着说不清的异味，浸湿了胡鹿的衣服。
胡鹿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和黑色长外套，完全湿透，比起冰凉的雨水还要冷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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