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零碎的镜头拍摄完，大家开始休息。
胡鹿还是和之前一旦入戏就非常深, 但他经过反复练习之后现在已经可以很快地出戏了。
他拿了两个盒饭, 坐到荀既旁边。
“这个有你喜欢的烤鸭。”胡鹿把右边的饭盒递给荀既。
荀既接过, 但神情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蒋相起看岑焘的眼神，他对于他的搭话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因为自尊带着点排斥。
胡鹿算是对之前荀既说的“容易入戏也算是当演员的一个优势, 我就是那种类型的”、还有徐振典说的“没有自我, 只有剧中人”有了清楚的认识。
倒不是胡鹿对这年少部分的剧情有什么偏见，而是这样相对而言不那么深刻的剧情也能对荀既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有点担心后面。
后面有一场是充满欲望与破碎的相当激烈的戏, 隐藏的情绪、爆发的情绪都比这要复杂浓厚的多，万一出不了戏怎么办。
诚然, 胡鹿在开拍之前是抱过荀既因戏从而对同性恋不反感这样的想法的。
但是，他更不希望荀既刚从童年阴影中出来，又陷入到这种充满破碎与毁灭的黑暗情绪中去。
与其那样, 他情愿荀既可以将戏与生活区分开，只把他当朋友。
也不想再一次看他一个人在痛苦中挣扎。
胡鹿试着喊了声荀老师, 但荀既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完全把自己当成蒋相起了？
“我是谁？”胡鹿问。
荀既不明所以：“岑焘, 你干嘛？”
说话方式都不一样了。
胡鹿垂着眼思考了一会儿, 起身跑去找王勤。
“你们荀哥的手机借我一下, 我给徐导打个电话。”胡鹿自己没有徐振典的电话，虽然也可以找符都要, 但还是这样更方便。
大概一分钟后，电话被接起。
“臭小子找我什么事？”对面道。
“徐导您好，我是这次和荀老师合作的胡鹿, 有些事想问您。”胡鹿遵循着开头先报出有信息价值的原则进行了自我介绍。
对面听到不是荀既有些失落， 但因为问的是荀既的事，他还是说：“你问。”
胡鹿简单描述了现在的状况，然后问：“荀老师的情况是会一直持续到拍摄结束，还是期间休息时间够长他就能出戏？”
徐振典沉吟了一会儿道：“一开始可能十几二十分钟，但越到后面就会越久。我们当时的杀青宴他甚至没法儿参加，大概结束拍摄之后半个多月他才慢慢找回自己。”
胡鹿没说话。
“我当时也找过他之前的导演，据说只是偶尔有所恍惚。我想大概原因是他们拍的是流水线电视剧，剧情人设都不深刻，别说连贯性，很多时候剧情都是当场删改的，所以影响不大。”
“那如果帮他出戏了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吗。”胡鹿担心的在徐振典这里得到了验证，所以他要开始寻求解决方法。
“我想应该不会，荀既这小子入戏很快，就是出戏慢了点。”徐振典回忆道：“当时我好怕这孩子的人生毁在我手上，到现在我都很愧疚，为了最后一幕戏那几天都放任他沉浸在角色里，如果不是一连几天，可能他也不会半个月都出不来。”
“我明白了徐导。”胡鹿大概心里有了底，“我会时刻注意着荀老师的情况的。谢谢您，请放心。”
电话说完，饭也差不多冷透了。
胡鹿随意扒拉了几口，重新投入到拍摄中。
校园里的拍摄仅限于周末，校内镜头都必须集中到这两天拍，如果不顺利地话就只能等下个周末，所以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
阵地转移到教学楼。
这里拍摄的是岑焘将洗干净的运动服送还给在一楼上课的蒋相起，然后再往楼上去的时候，蒋相起冲到外面，喊住了岑焘。
岑焘彼时正走在三楼走廊上，听到蒋相起喊他名字，便站到围墙边。
蒋相起给自己鼓完劲儿之后，往上扔了一个纸团。
岑焘则伸手抓住了纸团，他打开，上面写着：
能和你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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