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明白吗?”
姜北笙斜来一眼,凌晨清新的空气里,多一许困意。
我悻悻垂下头,有人的困意顿作五零四散:“国企不同于私企,不同国企之间的高层是可以互相调动的。基于这一点,再去看整个局势,你难道没有发觉陈一分手里现在也有一个势力可与你们企业两大派系抗衡的人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掌击在鞋盒盖上:“陈一分的老婆,余意。”
“没错。”姜北笙露齿含笑,我回过神来,脸色黑得可与窗外的夜色相媲美:“这么一看,陈一分更不是个东西了。”
“恰恰相反。”姜北笙当即泼了我一瓢冷水,我打了个寒颤,不领情的冷笑道:“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你还替他开脱做什么?”
“我不是替他开脱,我是怕你不识好人心,误入歧途。”
“真是不可思议,他恐吓我,还成好人啦?”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姜北笙迟疑了一下,才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不是说,之前他妻子余意送过你一套价值不菲的沙发吗?”
“我当时就疑心余意跟张盛的关系,如果没有陈一分捣乱,”旧事重提,无异揭到自己被陈一分耍得团团转的痛处,恨得牙痒痒道:“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混蛋!老早就在设计我,亏我还一直那么相信他。”
“你被急,听我把话说完。”姜北笙的劝阻,丝毫没有灭火的意思,只透着就事论事的冷静,我自然没道理去迁怒他,只好怏怏闭上嘴。
“如果我是你,”我一安静,姜北笙才若有所思的重启话题:“我就会认为,在送沙发这件事上,余意跟陈欧是有分歧的。余意的态度很明显,旨在拉拢你;但陈欧的态度显然不是。不然,他不会冒着你可能不相信他,将事情捅出去,让他和余意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的凶险,坦白他和余意的背景、立场。所以,当时他误导你,实际上是想让你远离这场政治风暴。至于现在他又主动自曝身份目的,我觉得,是不是发生了或即将发生一件连他都无法掌控的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不是个热心青年,他是个可以将真实心性隐藏十多年,城府深到绝大多数人都要望尘莫及的诡秘之徒。”
深思细想,姜北笙的猜测合情又合理,但我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仍然不肯放下对陈一分的偏见与怀疑:“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他也没必要恐吓我呀?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是他老婆的人不就结了?”
“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的内疚吧。”姜北笙似乎很不情愿道出其中原委,顾虑重重眼神在我脸上偷窥得格外细致:“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让你避开这趟浑水,没想到,最后却因能力不足而失策。将这种失策归结于一个男人的内疚,也可;说它伤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也行。怎么看待,你决定。只是有一样,我希望你明白,真心拿对方当朋友看的人,才耻于替自己辩解太多。毕竟,一个对自己心怀恨意的朋友总是要比一个愿意体谅选择宽容自己的朋友,更好利用。”
“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撇见我怒气有消弭的态势,姜北笙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我提起眼皮,困惑的望了他一眼,他才模棱两可的笑道:“只要你明天找到陈欧,说你愿意助余意一臂之力,我想,他应该就会明白,你已经想通了整件事。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跟你道出他为什么主动自曝身份的原因。”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呢?”
“那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混蛋。”
也只能这样了,我愁眉苦脸的默认了姜北笙这个方案。
“没其他事要谈了吧?”姜北笙竖起两个手指在坚硬的书皮上敲了敲。
我呃了一声,抱着鞋盒跳下飘窗,走到一半又回头定定望着目光复杂的姜北笙:“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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