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就说来听听。
半个小时后,飘窗外浮动的汽车尾灯逐渐稀少起来,似是而非的小孩吵闹声也在不知不觉中归于了平静,我跟陈一分的故事总算是讲完了。
姜北笙从神思困顿中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右手略显迟钝的抬起,又略显迟钝的落到了后颈处。我斜靠在飘窗的靠枕上,如果简单以方位来概括的话,此时此刻的我们,好比一个靠在床头,一个依在床尾,又因高度、平行水面的不同,没费多少眼力,我就看明白他正手法娴熟的对后颈进行拿捏。
不禁计较的蹙起眉头:“你的体力也太不支了吧,听个故事都能听累。”言外之意,不是本姑娘故事讲得不好,是他体子太虚。
对面的人隐隐约约似在发笑,等我尖起眼睛仔细去看时,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哪是发笑,明明就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一声长叹从两片薄薄的嘴唇中柔若无骨的飘了出来。
“很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讲话听到累困。”他谦虚得有点过分,反倒显得歉意不足,讥讽有余:“主要是我没想到,你会把你和你同事的过去讲得如此繁冗又索然无味。一时之间,让我有点吃不准,你对这个叫陈欧的男同事到底是爱进心坎上还是恨入骨子里?”
果然不能指望狗嘴吐出象牙的事。
姜北笙的反问,让我比遭雷劈更要震惊,只感一阵头重脚轻,人就从飘窗上翻了下去。幸好这窗台子只有半截椅子高,否则,还真不知要摔出个什么好歹来。
等我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上飘窗,始作俑者却在对面扬嘴大笑。
“他都这样算计我了,我……我……”当着姜北笙的面出这种丑,甭提我多懊恼,更遗憾的是,雷劈的余威仍在,神经末梢仍在失控中,语言系统支支吾吾,愣是没将“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陈一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讲出口。
“还说没问题,”某人冷冷一笑:“都结巴成这样了。”
我急火攻心,竟让失控的神经末梢打通了:“还不是让你气的?”嘴巴一利索,我也不是吃素的:“你知道陈一分是个怎样的人吗?我活腻了,喜欢他?”
“教授的儿子,”煽风点火的人不露神色的横来一眼:“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他不坏,他是基因突变。”我嘴巴一撇,姜北笙闷声一笑:“怎么个……突变法?”
我立刻摆出十根手指,一个一个弯着数过去:“游手好闲,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虚度年华,斗鸡走狗,无所事事,坑蒙拐骗,消极怠工,欺上瞒下……”
比起女人吃醋,男人的醋,都有着自相矛盾的一面。譬如姜北笙。前一刻还在抱怨我讲故事讲得太磨叽,害他身心倦怠,疲惫不堪;后一刻却对我喋喋不休式的诋毁陈一分其人其事的累述,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还意犹未尽的笑了笑:“你既然知道这个男人一无是处,以后离他远点。”
蛤?!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
我忸怩的望了望姜北笙,他坦然的笑了笑,眼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明天去上班吗?”
我点点头,目光上移,同样朝着挂钟扫了一眼:十一点五十六。小脸立刻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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