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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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到周末华澍就会到苏千朵这里来。她就像中了毒一样,他若不来,她会神思难宁,干什么都要走神。两人一起逛市场,买菜、做饭、看影片。华澍带她去附近的一个早市,买渔民连夜打上来的海鲜,买农民送进城的自种蔬菜。周末的清晨,华澍带她踩着朝霞在早市那些活色生香的摊位间徜徉,寻找着各种可以制作美食的食材。当空空的冰箱塞满华澍精心挑选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食品时,当她在他做出的满桌美食前坐下享用时,她心里充满往日从未有过的欢乐与喜悦。这时候的她,整个人的脸上与眼睛里,都荡漾着关不住的明媚。这时她才发现,幸福可以这样简单,可以这样唾手可得,如影随形。

她喜欢他带来的这份自由、简单与宁静。

这天,看着被她扫荡一空的碗碟,他故作惊讶道:“你是不是太能吃了?我真怕我养不起你啊。”

“喜爱美食是人之本性。”苏千朵毫不掩饰贪吃之心,以前她单身一人,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很少精心为自己做一顿美食,每餐都是果腹而已,而他仿佛就是上帝派来补偿她的味蕾与肠胃的。

“你是又懒,又馋,干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我明白你为什么至今还待字闺中了。”

“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呗?”

“也不能贬为一无是处,你算是很漂亮,又有点小才华。这也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小才华?”

“看把你委屈的。”华澍嘿嘿一笑。有些话他一直没说出来——多亏她天生丽质,不然就凭一天到晚那副邋遢样,他最初可能不会和她交往。可是,交往以后,他发现她这个人不仅天生丽质,身怀奇才,德行还挺好。所以他现在算是歪打正着,捡到宝贝的心情。

你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呢,可是你还不知道!苏千朵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初遇时的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自从自己认识华澍以来,她每次见面都没有精心地化过妆或进行过其他修饰,她都是把自己最真实、最普通、最平凡的形象坦露给他。她最光彩照人的时候,都是在公司,在谈判桌上,或在他人面前。换句话说,面对他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不修边幅、傻头傻脑的模样。有一次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我这样子丑吗?”华澍对她这个问题表示吃惊,他说:“没有啊,这挺漂亮的啊。你是自然美,天然美。”他又说:“你没有刻意修饰就这么漂亮了,如果盛装打扮起来,指不定会美成什么样呢。”他还说,看惯了她的素颜,他越来越不喜欢那些戴美瞳、粘假睫毛的网红脸了。她相信这些话不是出自假意的恭维,因为他从不胡乱恭维别人。她一直很感激自己能在最失意的时候遇到他,感激上帝能在她最灰头土脸的时候把他送到自己身边,并且让他爱上最平凡、最普通的那个她。

此次罗罗大厦的设计方案,苏千朵下了一番功夫——自然,用的是业余时间。但她几易其稿,每一稿都会与华澍沟通,也会征求辉煌公司设计团队的意见。最终,她拿出了大家一致认为尽善尽美的方案,递交到了罗罗公司。她叮嘱华澍,这次的作品不要署她的名字,而要署名为辉煌团队。华澍问为什么,她说,既然有团队的意见参与,她独自署名不地道。他不置可否,表示若罗罗公司确定合作,他们再商讨署名事宜不迟。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他们既没有得到罗罗公司那边的肯定回馈,也没有得到否定意见,事情就这么一直悬而不决。

“他们不予肯定,十有八九是因为还在做着多方面的比较,不愿匆匆下定论,把自己拴死。不予回绝,也没有明确的修改建议,这表明他们对我们的方案基本还是满意的,但可能同时还有更好的选择,现在把我们当作了一个备选。若他们与更好的选择谈不拢时,也留下了向我们回头的余地。”华澍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现在是谈判敏感期,这时候需要的是安静与耐心,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哪怕是主动打了一个电话,都可能使我方陷入被动。”

当然,辉煌公司也不会坐以待毙。这种时候,是线人发挥重要作用的时候——为了拿下这个项目,刘辉煌曾在罗罗公司布下了一个眼线。罗罗公司虽为大型国企,但普通职工的收入有限。刘辉煌通过各种“厚爱”,成功策反了一名职务并不重要,却能够及时传递有效信息的集团办公室行政人员。华澍到任后,又引导这位线人把其作用发挥到了最佳水准——仅限传递竞争对手的活动信息,底线为绝对不损害其他任何人的利益。这回线人传递过来的最新情报,令华澍大吃一惊。这次罗罗大厦的室内设计项目,ETF建筑设计事务所竟然横插进来,并且表示愿意在利益方面做出舍弃。以建筑设计闻名于业界的ETF建筑设计事务所,向来不做室内设计。这次他们突然插手这个项目,意欲何为?华澍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原本他们的对手只有传奇公司,现在ETF建筑设计事务所突然插足,这个战场上不仅多了一个敌人,而且还是强劲的敌手。如果ETF建筑设计事务所决心要做这件事,那么,辉煌公司与传奇公司都可以偃旗息鼓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品牌力量,关键是郑远洋与宋清题还有私交。就算不论私交,客观来讲,罗罗大厦的建筑设计方案就来自ETF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大师级建筑设计师戴维,而郑远洋提及罗罗大厦的建筑设计也每每引以为傲。按他的话说,ETF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作品和它的名字一样,是卓越的代表。如果ETF建筑设计事务所主动来做大厦的室内设计,对罗罗公司来说,是一件相当完美的事。那么,ETF建筑设计事务所只是为了一笔设计费吗?据华澍掌握的信息,正是因为罗罗公司在室内设计这个环节并没有多余的预算,他们才会考虑从辉煌公司与传奇公司中选择其一——因为这两家公司为了得到大楼的工程项目,都将设计费用压到了业内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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