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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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身上自然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迟宸溪本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忍了忍,或许对方真的心情不佳也不一定。因而装作并没有注意到她,迟宸溪拿出耳机戴上,闭着眼睛听音乐。

严序在做演员前是歌手,出过很多的歌,但是都没有大火。不管是什么作品,多少都是需要营销的,她把他所有的歌都装到播放器里反复听,不知道是歌曲本身的原因还是她爱屋及乌,那些歌百听不厌。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她们的目的地都是嘉峪关。

两地不远,没多久飞机就要降落,迟宸溪把播放器关掉,耳机也收好,以免又一次弄掉。身旁一直沉默地翻着kindle的女人转过头看她,她感觉到目光,也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迟宸溪颔首一下算是致意。

对方突然说:“我认识你。”

迟宸溪错愕,她们认识?她快速在脑子里搜索有关这个人的信息,毫无印象,毫无交集。

那女人补充说:“你是美妆博主宸溪吧,我是你的粉丝。刚刚看你在休息,不方便打扰你。”

迟宸溪恍然,随即露齿笑了笑:“你好。”

“你上个月分享的妆容很实用,不过你说的那款散粉我在国内没找到。”

上个月迟宸溪的确又做了一次美妆分享,对方说的那款散粉是林弯弯去泰国玩的时候,在一个店里是随手选的一款,没注意拿了两盒一样的,就给了迟宸溪一盒。

“泰国买的,我不太认识盒子上的文字,你要是喜欢可以发私信给我,我把盒子的照片发给你。”因为没有给赞助,她没有在直播里晒出散粉的任何标识,只大概在摄像头前晃了晃散粉盒的外观设计。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

飞机降落,前后的人陆续下机,她们两人也起身去排队,自然而然地结伴往外走。

“怎么称呼你?”

“顾翎,孔雀翎的那个翎。”顾翎顿了顿,问,“来这边旅游吗?”

迟宸溪差点不管不顾地就要说来找人,舌头打了个闪,顺势说:“嗯,随便看看,你呢?本地人?”虽然听口音,顾翎更像南方人。

“找人。”

她点头:“哦,朋友。”

她说的并不是问句,只是自己喃喃,但是顾翎不打算让她误会,紧跟着就解释。

“不是,前男友。”

两人认识没多久,顾翎可以这么坦然地提到前男友了,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自来熟。毕竟是别人家的隐私,迟宸溪不再进行整改话题,转而说:“这边温差大,你穿的挺清凉,但晚上会有点冷。”

“嗯,听说是的,还好我带了衣服。”

两人说话间,她手机响了,严序来了电话。

“我就在出口,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不要走过了。”

“不会的。”

“要取行李吗?”

“不用,行李贺随帮我带着。”她随身只有一个很小的箱子。讲电话分神,通道有一道小坎,她没注意箱子被挡了一下,顾翎帮她提了一把,她小声对顾翎道了声谢。

“什么?”严序那边没听明白。

“没什么,先挂啦,一会儿见。”

两人并肩从出口出来,迟宸溪按照严序所说,目光在正对出口的那一排人里搜索。

机场小,人也不多,她一眼就看到戴着口罩的严序和小牧,小牧一只手朝她只挥了一下就僵住了,半举着胳膊,脸上写着惊讶。

而严序戴着口罩,她看不清严序的表情,但是他看到她的反应并不是开心,而且,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旁边的人身上。

顾翎?

顾翎此时自然而然地撇下迟宸溪,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往前一边走,一边朝严序的方向招手,几步到了跟前,她眉眼含笑地对严序说:“好久不见!”

迟宸溪的脚步缓缓地停下,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严序和顾翎身上左右游移。

31、第 31 章 ...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风, 撩着迟宸溪的发丝。

她在西北待的时间并不长,而对西北的记忆就是满天满地的风,还有满天满地的荒芜, 跟此刻一样, 心突然就被掏成了一个空壳子, 充满了同款的荒芜感。

在原地站立的那几秒,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也跟着有一股子风呼啦啦地上蹿下跳,仿佛她不做出些过激的反应,今天这场戏就不允许收场。

她暗暗地把唇肉来回咬了几下,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心中的主意也打定了, 跟上了顾翎的脚步, 面上的笑意很自然地浮上来, 面对严序,也面对小牧。

“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跑一趟。”语气中有着格外的客气。

小牧赶紧接话:“没多久, 就一会儿。你们是同一班飞机啊!”

严序没说话, 看了若无其事的迟宸溪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惶惑, 迟宸溪假装没看到, 把顾翎的胳膊牵住,问,“是不是太巧了, 你们也认识?”

顾翎也明显地一愣,迟宸溪紧跟着指了指接机的两个人对顾翎说,“这两位是我朋友,我们拍戏认识的。有人来接你吗,没有的话我们一起走吧。”

“那走吧,这边。”严序朝出口扬了扬手,小牧抬手接过迟宸溪手里的小箱子,随即逃命似的往停车场去了,留下三个关系微妙的人。迟宸溪很想跟着小牧一起撒腿就跑,当然,她更想转身去买票立刻飞走。

她有斟酌过,自己出现在严序的身边应该是朋友的身份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更不会让他为难,想了想,她选择朋友,关系仅限曾经一起拍过戏,她来这里玩,作为朋友,严序顺便接她一下还是可以的。

上了车,小牧开车,迟宸溪和顾翎两人坐后座,坐副驾驶的严序不发一言,而迟宸溪在手机上搜索了几个景点,并找小牧搭话。

“小牧,你有没有去过九眼泉?”

“没有。”

“壁画墓呢?”

“也没有。”小牧把脑袋摇了又摇,严序插话了。

“这阵子挺忙的,没办法到处跑。剧组准备转场,所以今天才有一点时间。你想去吗?”

“想啊,不过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转场肯定也有挺多事的,都麻烦你们送我这一趟了,后面的话就不用管我。”她悄悄地把和严序同一家酒店的房间退了,换了之前她和贺随住的那家。

当她说让小牧把车停在另外一家酒店外面的时候,严序推门跟着她下了车,反手把车门关上,去后备箱帮她拿了行李。

迟宸溪看了他一眼,“谢谢。”想要自己动手拿箱子,严序没给,她也不和他争,两人往酒店的大厅走。

“你就这样把她留在车上不太好。”

“你都知道了。”

她感觉得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但是没扭头看他,“嗯”了一声。“刚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来找这里找她前男友,因为那个男人承诺过分开之后,五年内不会喜欢其他人。”她咽了一口唾沫,“你就是她的前男友吧。”

“是。但是我不知道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们很久不联系了。”这样的解释很无力,倒更像是在推卸责任,严序长呼了一口气。

到前台办理登记,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子先说了声“你好”,两人的谈话暂停。

“请问几位入住?”

“一位。”迟宸溪回她,顺便把自己的证件找出来。“箱子给我吧,后面我自己会安排,你忙你的。”

入住登记办好,她取回自己的身份证和房卡。严序没松手,甚至空着的手把她牵住,迟宸溪想把手甩开,没甩掉。

酒店前台看了一眼僵持的两人,又觉得不大妥当,起身到旁边,装作和同事在商量什么事,一只手拿着鼠标点着屏幕。

严序拖着迟宸溪的手上楼,进电梯,她甩开他。

“别让别人等的久了。”

“不重要。”他淡淡地说。

她斜着眼瞟他,闷闷地不再说话,前脚进电梯,他也跟着进来,出电梯,他也跟着出去,然后两人僵持地站到房间门口,严序终于愿意主动把箱子还给她。

“现在可以走了,我到了。”

刚才在外面,在顾翎面前,她可以装作云淡风轻,装作两人是朋友,但是现在四周没有其他人,她在严序面前也装不下去了,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

他从她手里拿过房卡刷开房门进去,把箱子给安置在床边,她也进了门,贴着墙站着,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上一个剧组被导演要求减肥,减下去之后一直没长回来,从头到脚还保持着一丝单薄感,幸好的是,虽然单薄但不干瘪,反而有些少年气。有时候她会错觉他年龄不大,但事实上他28了,她不该要求一个快三十的人之前的感情一片空白,尤其他不丑不残,还挺招人喜欢的。

他身上穿着一件长袖的浅色的衬衫,袖子半挽着,整个人干干净净,和他的眼神一样澄澈。

他挪动步子,朝迟宸溪走过去,她不自觉地往后退,脚后跟抵着墙根了,她只好作罢。

恍惚间,她的腰被他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后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唇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该让你增添这些无谓的烦恼,我会处理好的。”

她想回抱住他,可是两只手僵在身体两侧没动,反而问:“你们分手多久了?”她想做一做算术题。

“三年多。”

即便是分手后立刻找新欢,在现在的男女之间都是非常正常的,分手三年多,他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想跟谁恋爱就跟谁恋爱,可是偏偏他要承诺什么五年。

“多是多久?”她在想自己能等严序多久。不是已经过去几年了么,五年大概也不剩多少时间了,她可以等一等,那样就不至于打严序的脸。

在感情是一张白纸的她这里,她觉得承诺很重要,答应了就得做到,要么一开始就别答应。

“三年零八个月。”

问什么他还真说,还记得这么清楚。

明明是她要问的,可是真的问出来她心里又醋的不行。

她觉得自己眼眶酸得厉害,撇过脸去眨了眨眼,下巴却被他轻掐住,唇压下来,瞬间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她眼睛一闭,眼泪就滑下来。

等了一个月的见面,她设想过很多场景,但却没设想过等来的是今天这个样子,她心头堵得慌,有说不出来的憋闷和窒息。

她还在难过,但是却没推开他,心头舍不得的情愫让她变得软弱,变得容易妥协,双手抬起抓住他腰际的衣服。感觉到她的动作,他抱着她的一只手臂收紧了,像要死死地把她摁到怀里,两人的身体被挤到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唇舌第一次试探地叩开她的唇齿去索取,呼吸就好像一把火,瞬间烧的迟宸溪脸颊发烫。一吻毕,她把脸埋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不确定两人在这一刻分开之后还会不会有以后,怪只怪她道德底线太高,醋意的底线也太高。

“我等你处理好。”她嗓子突然就变得沙哑了,比感冒的时候还要严重,强压着的难过就梗在喉头。

两个人分开,严序扶着门,在门口回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报以微笑。等到门锁上,她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地呼吸,呼吸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32、第 32 章 ...

从酒店楼上下来, 严序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让小牧下车,自己打车回, 他把车开走了。

严序对这个城市并不熟, 对路就更不认识了, 只是跟着导航到了一座有人工湖的公园,之前路过,他记得。人少,清净。

他给车子熄了火。六月的白昼,有阳光, 天很暖和, 风和日丽。

在开车的时候, 他沉着一张脸, 顾翎想说话都没说,车停下了严序先开口。

“这几年过的好吗?”

“还不错。”顾翎仰在车后座。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你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他叹了一口气。他对她没敌意,只是他除了拒绝人之外,并不擅长处理与女人的关系, 更不知道迟宸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顾翎千里迢迢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缓解顾翎所说的敌意,他解开安全带回身看她一眼:“要不要喝点什么?”

“这边的东西吃不惯。”

两人独处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 气氛一冷下来便会格外尴尬, 严序下了车。

“湖边走走吧。”

说是在湖边走,没走几步,有张椅子, 两人就坐下了,一个各据一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工作室有发行程,你的微博不是也有照片么?”

他顿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望着湖水,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看你,看你——有没有新的感情。”

“有,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并不讳言。

顾翎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和那个网红难道不只是朋友吗?”

明知故问,严序依然耐着性子回答:“我喜欢她。”

“本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等到满五年才恋爱,那时候你就31了。”

“我也以为。”

有风过,暖暖的微风,湖里的芦苇跟着摇晃。

“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看透但从不说破,这会儿这么直截了当,她的好心岂不是都白费了。”迟宸溪门心思地想要演戏,让顾翎认为她和严序只是一同拍过戏的普通朋友,到了严序这儿,他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全坦白了。

“反正你我都看出来了,非得假装的话太累。在剧组需要演戏,出了剧组还得演戏,我觉得没必要。”他顿了顿,“我答应你的五年之约,没有办到,是我对不起你。需要我怎么补偿你,你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

顾翎笑得很开朗,清了清嗓子:“我结婚了,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我过的很好,所以,我来是为了收回年轻时不懂事瞎说的话。你是你,是一个自由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和谁在一起也可以,我并没有权利要求你怎么做。我很抱歉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你,但不想在你逐渐好起来的时候还非得给你一份幼稚的负担。”

顾翎说走就走了,来的时候就没什么行李,走的时候也很干脆,买了一张最近时刻的火车票。在火车站的进站口,隔着一扇玻璃,严序看到顾翎朝他招了一下手,有种不真实感。

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他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并且担心她的意外造访会掀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如此的风平浪静。

往前,三年多前。那时候他歌手转行,演过几部戏,但运气不太好,制作好的戏即便被邀约出演了,中途也会被换掉。有戏拍出来,因为各种审核而被一压再压。到了25岁,他入行好几年,播出的作品不多,他也依旧没有什么名气。

那时候顾翎在B市的重点高中当老师,他每次有空就会从A市飞过去看她,终于在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在顾翎工作的学校外面,两人分手。顾翎大他一岁,而他没办法在25岁的时候就给她想要的婚姻,既然谈不到一起,分开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那天下着小雨,10月的B市阴冷潮湿,只有火锅店是暖烘烘的,香气绕着店面半里地。

他大多数时候去B市,都会和顾翎去同一家火锅店吃饭,那天,他第一次一个人去吃。店外面排队的人格外多,店里吵吵嚷嚷,低着头,看着手机里顾翎发给他最后的消息。

【我花了五年的青春陪你,既然你无法跟我结婚,那就赔我五年的时光,五年里不许和任何人在一起。】

“86号!”围着店里围裙的阿姨操着本地口音叫着号,也把他走失的魂儿叫回来,“86号的人在不在?”

他起身往服务员阿姨那边走,然后被人叫住。

“帅哥,拼个桌。”

叫住他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儿,不笑的时候冷冷清清,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她笑着自我介绍:“迟宸溪,”顿了顿,得寸进尺又问,“我可不可以录个吃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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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一个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严序不在的这段时间,迟宸溪从地上移到床边,脚边放着她的箱子,她随时都可以走,甚至她差点就不告而别。

拿着手机翻着朋友圈,看到陆渺渺又在朋友圈说段子,吐槽自己和合作编剧相比就是一只勿入鹤群的鸡,已婚仙女林弯弯以另一种方式吐槽合作的甲方是贱人,编料造谣让她们发稿,真怕一不小心喜提律师函,封号赔款一条龙。贺随一个小时前发了条朋友圈,无文字,只有两张图,不知道是随手在哪里拍的风景。

她嘴巴严,没和任何人说自己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当然,贺随是多少知道些什么的,但她属于不随便八卦人的人,也不拿别人的隐私说事。她想了一会儿,把电话拨给了贺随,无法接通。

给徐然拨过去。

“贺随姐的电话打不通。”

“是吗?那我回头跟她说一下。对了,你提前走的,但是记得明天去剧组报到,别玩的忘了时间。”

“哦,你在哪儿?”

“公司。”

“都下班时间了。”

“马上就回去,她肯定也在家收拾东西。”徐然那边有鼠标电脑关机的声音。“你们两个在一起,互相都能照应,我也放心了。那什么,贺随要是工作哪里做的不合适的你就跟她直说,她以前也没干过你们这一行。”

“贺随姐比我会处事的多。”

“你可别老夸她,她就是太自信了,再夸会出乱子。”

“哥。”她声音发着颤,没忍住连嘴都瘪起来,还要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劲咽了两口唾沫。

“怎么了?”

“你在贺随姐之前还有过其他女朋友吗?”

徐然那边沉吟了几秒:“有啊,高中的时候有过,大学到现在就贺随了,怎么了,你跟贺随又串通什么了?”

“没有。”她吸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如果跟前女友再见,会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什么白玫瑰或者红玫瑰的感情?”

徐然听出她的哭腔了,转而问:“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随便问问,你不说就算了?那我挂了。”

“你等一下。”徐然语气着急地制止她,“唔——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不是揣着什么事没跟我说,我也不追问你。不管男人女人,红白玫瑰的情节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和人之间都是有先来有后到。”

“嗯。”

“如果你是后到的那个,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就看他会不会让你受委屈吧。”

徐然的话刚落,房间门被人敲了三下。

“嗯,那我挂了,明天我在机场等贺随姐。”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她把溢到眼角的眼泪抹掉,吸了吸鼻子。

“宸溪,是我。”严序又敲了两下门。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上前去开了门,对着门口的严序露出一个笑脸,让他进门。

“不用回剧组吗?”

“已经拍完了,他们都转场了。”

之前就提到过,迟宸溪没话找话,把这茬给忘了。

“顾翎走了。”

“哦。”

两人沉默地站着,迟宸溪觉得不自在,严序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发现她眼睛有点红。他手指抚着她的眼尾,轻轻印了一个吻。明明性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到他跟前了,就被他弄得哭哭啼啼的,患得患失。

严序搂着她,垂着头跟她说话:“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介意的,都说出来。”

她含含糊糊的,想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最后脱口而出:“还没有吃晚饭,有点饿。”

听到她这么说,严序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生气的同时还知道饿。

“是我大意了,那我们现在出去吃。”

去了一家中餐馆 ,店里既有本地特色菜,也有川菜粤菜湘菜里名气大的菜名儿。严序和剧组的人来这边吃过,味道都是按照本地口味被改良过,不算正宗,但是并不难吃。

原本严序以为迟宸溪生一会儿气就过了,但是她没吃下多少东西。饭后,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散步,两人没什么名气,来来往往的路人并不认识他们。迟宸溪好几次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严序明显能感觉到她有话要说,却还勉强揣着。

到了半夜,街上人越来越少,她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能送我去火车站吗,我想赶在明早到敦煌。”她想离开,同时她又想留下。心里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那个坎儿始终迈不过去,但是她也很清楚严序并没有什么错。

严序把她的手放开,背过身去,双手掐着腰干咳了两声。她看着他的背影,心有歉意。前女友又怎样?谁还没个过去?

好一会儿他转回身:“我送你去敦煌。”

33、第 33 章 ...

小牧把两人送到车站外边, 一路车里安静得让人呼吸不畅。

从顾翎出现,低气压就一直存在。即便顾翎走了,气压也没升起来。他虽然是个外人, 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老板和迟宸溪之间的互动与以往不太一样, 他只管开车, 不多嘴。

车子停下,严序和迟宸溪下车,他靠着车子看着两人的背影。严序单身好几年,他还以为这次迟宸溪小姐姐能把这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解救了,谁知道现在会是这样一个状况, 两人沉默再沉默, 有什么事是不能摊开说的呢?

他跟严序共事的早, 对顾翎不陌生。顾翎人不坏,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

那分开就分开,现在出现,的确不是个恰当的时候,尤其他们两人才刚刚牵手没多久, 加上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起, 感情脆弱得像一根蚕丝,风稍大点没准就吹断了, 尤其还是前女友这样的大风。

小牧在车边点了一根烟抽着, 既然他能感觉得到顾翎这次和迟宸溪遇上并不完全是巧合,那么另外两人也应该能察觉的出来,不过, 顾翎说来就来,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走了,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亏顾翎没做出什么来,她还没什么行动,那两人的关系就凉成现在这样了,要是一哭二闹,没准迟宸溪早买票走了。

他狠狠咂了一口烟,不知道严序这一趟陪着去敦煌,结果会如何。

严序一手牵着迟宸溪,一手拖着她的箱子,他自己没带什么行李,只在胳膊上搭了一件外套,一些证件在里面。在窗口买了两张晚上一点多去敦煌的票,就到候车室坐着。差不多到大学生放暑假的时候了,候车厅里零零星星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走来走去。

除了买票,严序抓着迟宸溪的手一直没放开,两人并排坐在一张金属椅子上,迟宸溪有些困,头依靠到严序肩上,他略略垂脸看了她一眼,目光对上,她笑了一下。那会儿,她有种他们正在私奔的错觉,后有追兵,目的地也不是去敦煌。

闭上眼,严序身上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淡淡的清冽感。

“你用的什么香水?”

“creed 银色山泉,怎么了?”

“很好闻,我也要买一瓶。”

她闭着眼睛回答他。和之前在剧组一起拍戏时她闻到的味道不一样,不过那个时候是冬季,现在是夏季。

“这是男士香水。”

她笑:“喷在身上,会有种是我就是这方圆百里最冷艳高贵无人匹敌的冰山雪莲的自豪感,不分男女。”

严序看着她闭眼时候覆盖下来的浓密睫毛,想低头亲亲她,但他从来都是比较内敛的人,除了拍戏,鲜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这样的举动。

广播通知检票,两人排在并不太长的队伍末尾,都戴着口罩。在这个地方,戴口罩并不算稀奇,也不太会被人侧目注视。

半夜上车的人不多,但是透过窗户能看到硬座车厢的人不少,他们进了软卧的车厢,里面很清静。

迟宸溪把在站外面买的饮料放在桌上,说是饮料,其实就是两瓶苏打水。

她的票是上铺,严序的是下铺。她站在门口,手上拉着横拉门的边框。

“其实你不用亲自送我过去。”

“这么晚,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严序把箱子放在床下,然后理了理袖子,“你坐着吧,我去一下洗手间。”

“火车停下,洗手间不能用。”

“我洗手。”

她讪讪地抿了下唇。

乘客陆陆续续就位,而这个单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乘客,甚至隔壁的隔间里也只有一个乘客,乘软卧的人并不多。她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走动几步,背对着门,盯着外面的夜景看。车上比外面亮,其实她并不能看到什么。

身后有严序的脚步声,他进了单间里,反手把门拉上。

“困的话就睡会儿吧,到站我叫你。”

她摇头,车子发动,车体猛地搡了一下,迟宸溪往一侧倒,被严序一把抓住。

“我还带着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要去卸妆吗?”

她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一次摇头,抬眼看了看严序,朝他走近,搂住他的腰。

“抱我一下。”

严序依言把她搂进怀里。

她两根手指单调地拈着他后腰衣服的布料摩擦着,轻吸了一口气,说:“严序,今天跟我想象中差的太大,当然,这些都是意外,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而我那天也的确冲动了些。所以,我想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嗯——就是接受的时间。”

“多久?”

“我不知道。”

严序心头浮起一阵阴霾,喉结暗暗地滑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寻味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回看他,问:“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

“她想结婚,但是我……”

“你不想?”

“不是,那时候我在公司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不能承诺立刻和她结婚,她那时候已经过了26岁生日,认为自己耗不起,所以她提了分开。”

“为什么不和她结婚?不喜欢她?”

“不是。”

那就是还喜欢她了?

迟宸溪这么想着,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又把自己醋了一遍。

“就当你是不婚主义,刚好我也是。”她退开,坐到床边把鞋脱了,爬到上铺去,“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她闷闷地说完,把被子扯过去盖住头顶,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不再和严序说话。

迟宸溪脑子里同时有不同的想法涌现,睡着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也一点儿都不困。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可能是错的。

就像小时候,她以为她自己交到了朋友,但是那些小孩子不过是想去她家找零食,之后再告诉其他小孩,迟宸溪家有好多零食。吃完了零食,就再也不是朋友,大家依然孤立她,不和她玩,撕她的作业本,在她英语演讲比赛之后阴阳怪气地损她,还给她造谣。

她感谢林弯弯,陆渺渺还有其他那些让她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但是面对严序,她心里头的担心害怕连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耳边是列车开动时轰隆隆的声音,迟宸溪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单间里的灯被严序关了。她翻了个身,双眼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起身滑下床,坐到严序的床边。

他并没有睡,手臂折叠着枕着后脖颈,靠着枕头半坐着,在夜色里发呆。因为什么都没有带上车,他连音乐都没有听。或许是怕灯光影响迟宸溪睡眠,在夜间可以保留的小灯也被他关上了。

被子在床尾整整齐齐地折叠着,她爬到靠里的一侧,拉过被子盖到两个人的身上。严序有些愣怔地看着她的举动。

“你说的到站了叫我,不要睡着了。”

他沉默地侧躺下来,把被她胡乱拉过来的被子理了理,把她后背盖住,好半晌才说了个“好”字。她吸着鼻子,一手抓住他衬衣的一角。

“你又哭了?”

“我没哭。”她只是单纯地吸鼻子而已。

严序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的脸颊,脸是干的,的确没哭。

她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列车上夏天的空调开得太低,她有些冷。

突然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她习惯性的没头没尾。

“以前看电视看小说,我特羡慕别人能跟男朋友一起做很浪漫的事,比如看星星,比如骑自行车。”

“星星看过了,自行车,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骑。”

“我觉得最浪漫的事是和他一起坐公交车,太阳不太热烈的下午,刚好有阳光从窗户落下来。”

暗夜里,严序轻轻地笑了笑,不过迟宸溪看不到此时他的眉眼有多温柔。他往下躺了一些,在被子里把迟宸溪的腰搂住,在她耳边悄声说:“秋天的时候,我们去乘公交车。”

其实她没说,她这次来的时候就有规划,她想跟他在嘉峪关这个城市赶一趟环线,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城市走,车里上上下下的人不多,寥寥无几的人来,寥寥无几的人走,她和他一直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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