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五十二只狗爪
夏满从来没想过, 时隔多年, 自己会和夏维国再次相见——甚至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会客室。
江小鱼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夏满会说话的事情，看看夏满，又看看自己身边的老头, 整个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了半天, 却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夏维国愣愣地站在原地, 像是被什么给牵住了腿似的, 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夏满紧紧地盯着他, 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像浑身长满了倒刺一样。看见她这副警惕的模样，老头眼底的愧疚和挣扎更浓了。
三个人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警察。”
夏满回过头。
是时津。
后面跟着几个民警, 其中有一个还是她今天早上才见过的。
时津老远就觉得夏满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连忙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
夏满一见着他，顿时便从炸毛的状态中缓过了劲来，摇摇头，一声不吭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时津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清屋子里站着的那个老头，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事。”时津用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冲会客室里扬了扬下巴, 身后几名警察快步走入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周辰走过来的时候，便恰好撞见这一幕。
“小满。”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夏满闻声回过头，周辰却和时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后者动作一顿, 收回了手。但另一只手臂却仍旧被夏满紧紧抱着。
几乎是一瞬间，周辰脑海中警铃大作。
“时先生好。”他勉强笑着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和夏满搭话，“我听说警察来了？”
夏满点头，又转过头去看时津。
警察是他带过来的，难道是来抓夏维国的？
时津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摇摇头解释道：“夏维国救了二爷，警方是来找他问话的。”
周辰不太明白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但一看见两人如此熟稔的相处，他心里就堵地发慌。
之前他明明还告诫了夏满不要和时津走得太近，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甚至……
自然地就像是男女朋友一样。
周辰心乱如麻，也没太注意看夏满脸上的表情，直接推开了门：“先进去吧。”
夏满没动。
时津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没事，我陪着你呢。”
夏满回头看了他一眼，半晌，终于在时津鼓励的眼神中，慢吞吞地走进了房间。
周辰的心又沉了沉。
*
会客室里，林冯正在问话。
“姓名，年龄，职业。”
沙发上的人从这些民警进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就在民警忍不住二次发问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一股沧桑。
“夏维国。”
林冯做笔记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瞥了眼门口。会客室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门口还站着人。
“五十四岁，刚从牢里放出来。”
“你今天上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路过。”
“老实点啊，说实话。”林冯原本只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一听到这句话，夏维国却反射性地打了个颤。
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在那等人。”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周辰推开门走了进来。
林冯：“等谁？”
“……我女儿。”夏维国低着头，就像是个犯人一样。
“她每天上班都会路过那，我就想隔着远远地看她一眼……”
林冯：“所以你会去救那只狗，也是因为你知道那是你女儿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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