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将尿酸放进推车里，不给美心看脸的机会，他想，这次他又赢了。
“也好，”美心叹口气说，“我约了曼曼在公司对面的火锅店见面，既然你想谈谈，那你就替我去吧。”
“啊？”王一瞪起眼睛，像一只大眼猕猴。
“道歉还是吵架，你决定。”
美心走出仓库，走廊间回响着
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响。
王一站在原地，眼看灰尘沿着光线翻滚飘入仓库，他本想摘掉面具透口气，可现在，他又担心灰尘会沾住汗水，在脸上打滚。
到底该怎么做？
王一苦恼不堪。
烟灰缸里堆满烟头，曼曼从嘴里揪出口香糖，分成大小相同的三团，看哪一次粘住的烟头最多。
等人多好玩呀，她对自己说。
四川火锅，香油料换过三碗，喝下第十三瓶啤酒后，曼曼突然感到一阵寒气，人影一晃，桌子对面多出一个人。
“嗨。”王一努力挤出笑容，脸部肌肉快抽筋了。
“老板，结账。”曼曼没有犹豫，起身就走。
“等等。”
王一死死揪住裤面，手背隆起的青筋像干枯的树枝，想说对不起，舌头却躺在嘴里动弹不得，只剩嘴唇自顾自地蠕动。
“道歉的话，说不出来就算了。”曼曼冷冷地说。
王一爽快地点点头。
“用喝酒代替吧。”
“啊？”
曼曼微微一笑，将头发盘到脑后，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将十瓶啤酒戳在他面前，直视那男人的眼睛。
“喝酒，还是道歉，你选。”
从红娘冷漠的表情判断，此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好吧。
王一咽口唾沫，将手机放在桌上，他想，120这三个数字，即便失去意识，按出来也不成问题。
两小时后，一辆奔驰吉普在公路上疾驰。
洗车打蜡后，司马开车接女模特吃海鲜，饭后，他一边开车，一边给那女人看手相。
“感情线的线尾开了三叉，嗯，你婚后一定大富大贵。”
这招果然奏效，女孩酥软地靠在司马肩头，仿佛猫咪投入主人的怀里。司马认为时候到了，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准备在她额头上留下香吻。
突然，他发出一声尖叫。
车窗外，一条流状物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拍在车窗上。瞬间，一个念头划过司马的脑海。
鸟粪的话，未免量太大了，他想。
站在天桥上，曼曼猛拍王一的后背，“还好吗？”
王一比出OK的手势，沿着桥栏缓缓坐下，一阵干呕，感觉肠子要夺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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