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痣点了，”她说，“浓度50%的三氮碳酸溶液，我自己动的手。”
“不疼吗？”
她想了想说：“不记得了。”
“什么？走了？”
电梯里挤满人，美心喊出声后，急忙向大家道歉。下电梯后，她加快脚步，追上紧贴墙边低头快走的王一。
“没跟公司说一声就走了？”
“在实习期离职的非正式员工，对公司没有损失。”
“你的损失可就大了，三十万元就这么扔了？”
“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我的新助理。”王一说。
因为徐满纪的离去，王一又变回光杆司令。他需要新助理，正巧孙柏勃有意回到公司，王一要求美心向人事部提出申请，重新聘用孙柏勃。
“我要被你们师徒二人玩死了。”
虽然抱怨，但在当天下午，美心就拿到孙柏勃的聘用书。
天黑前，王一敲开“小鹿瑜伽”的绿色大门，看到了孙柏勃脖子上的红色吻痕，想必牙膏的误会已经烟消云散了。
“聘书？”孙柏勃眨着眼睛问。
王一点点头。
“亲爱的，我去买酱油。”
孙柏勃冲屋里喊了一句，将王一推进门外。
“什么情况？”王一拉下脸了。
“师父，我对不起您，”孙柏勃摆出便秘脸，“回公司那事儿，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王一皱眉了。
“我需要发泄嘛。对着女友说情话，背着女友说坏话的男人又不止我一个，您怎么不懂呢？”
王一默不作声，脸比驴长。见王一动了肝火，孙柏勃只好说出真实的想法。
“半个世纪后，我坐拥菊花园小区，开着玛莎拉蒂衣锦还乡，有闲钱的话，我还会支援乡亲们修一条山路。后半生的希望，我寄托在小鹿身上了。”
“是寄托在‘三叉戟’身上吧？”
“总之英雄不问出处，成功不分道路。靠心爱的女人改变命运，财色双收，让别人尽情鄙视我吧。等到仰视我的那天，哥已经是一段传说。”
“这么有感悟，你不如去写心灵鸡汤。”
“有钱思淫欲，吃饱再写书，拒绝拖延，努力前进。”
从没见孙柏勃如此励志过，王一摇摇头，将聘书塞回兜里，转身要走，孙柏勃却挡住他的去路。
王一翻着白眼望向他，“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了解了解，师父，能借我四块五吗？我买瓶酱油……”
在超市里，王一把酱油递给徒弟，将清酒留给自己。送别孙柏勃，他不想回家，独自爬上天台。好久没看星星了，在澳门的她，也会看见同样的星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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