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7
人类太奇妙了。
比如在听见周倚凡那声“吃了吗”时条件反射她在发神经, 于是习惯性无视直奔正题问“电视遥控器你放哪了”。
比如周倚凡在计划落空气急败坏时一听到陈晁问家务事, 就立刻条件反射思索一番直接回答“不在沙发垫下面吗”。
全演播厅都在面面相觑懵逼中, 这时候无一例外被迫听这本该只有导演和演员关系的两个人的家务事。
“不在。”面对空空如也的沙发，陈晁干干脆脆地回答。
到了这一步，周倚凡当然也顾不上拍摄，拼命向工作人员摇头, 这才终于中断。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晁看了一眼手机，不管突然挂断的缘故，开门后在周倚凡卧室书桌上看到遥控器。
他得以调到在播放《百家讲坛》的频道。
而在电视台。
这事情她自己这边谁也不能怪。
合同已经琢磨透了，姚帅也尽职尽责了，但因为电视台和经纪公司的关系又不能直接律师函警告，谁晓得他们会来这一出。
周倚凡快步穿过走廊, 姚帅则跟在她身侧噼里啪啦地讲电话。
等到周倚凡终于停下时，姚帅也跟着站定。他恳切地抬手, 揽住周倚凡的肩膀道：“兄弟，这事呢我会尽量去处理, 但是呢，也请你体谅一下兄弟我……”
周倚凡劈手夺回手机，赶紧换了个密码，然后继续朝前走。
姚帅是男人。
个子也比她高。
几步就轻轻松松追了上来。
“哎！但是！”姚帅说, “我也没想到你的手机里还有爱人、有秘密、有感情呢……”
“停停停！你瞎说什么呢！”周倚凡一脸尼克杨问号的表情看过去。
姚帅反而凝噎了。
他像是想说什么，伸出手上下比划了一阵，最后还是卡住了。
这是周倚凡头一回见到他能言善辩的经纪人大人这样。
“你和陈老师……”
周倚凡无情地截断姚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说的半句话：“啊, 你该不会在叫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的人‘老师’吧？”
然后得到姚帅激烈的反抗：“有什么不对吗？给他尊称也没错吧？你就说，你叫他什么？”
沉默几秒钟，周倚凡如实回答：“……小陈。”
“你还真是大逆不道。”姚帅有点无语。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最近吃得少，周倚凡本身有些头晕，这时候索性靠在墙边。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辩解说：“我们不在乎这些的。”
结果姚帅愈发觉得不一般了：“什么？你现在是在跟每天为了你和其他小姑娘们拼死拼活没空谈恋爱的兄弟我秀恩爱吗？！”
周倚凡懒得跟他说了。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
事实上姚帅也信了，但又忍不住问到底：“那你和他是哪样？”
“我……”周倚凡真想砍他两刀，“我哈利路亚。我走了。”
也不是不能解释。
但是太复杂了。而且曾经她刚跟梅玲说起住在一起的这件事时，梅玲也刨根问底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很重要吗？”周倚凡感到很疑问。
很重要。梅玲说。你们一男一女不可能清清白白的住在同一屋檐下。和之前三十五岁的公务员考生不一样，你们一起叫外卖，在同一个浴室洗澡，而且你们从事的职业使得你们的圈子有所交集。
除此之外。
“倚凡，”与她从高中时代就在一起、亲眼看着她追逐梦想的挚友梅玲说，“你羡慕的就是这种人吧？”
进入演艺圈以来，周倚凡从来没有羡慕过走红的那些同行，一点都没有。
她只羡慕这种人。
有演技。
剧本随便挑。
可以演各种各样不同的的角色。
她羡慕演员。
“兄弟，”姚帅及时叫她，“你回哪？我送你吧。”
周倚凡懵懵懂懂说了声“好”。
刚坐上车，还没问她的去向，姚帅就又开口说：“其实我觉得，要是你真的和陈晁有点什么，不也挺好的嘛。”
周倚凡靠在车窗口，这时候轻轻回答：“只对我一个人有好处吧。”
“操控好舆论的话，他那边也不会有太大损伤啊。”姚帅说，“更何况，别人只会用名气和实力高低来评判你们，但作为你的经纪人兼朋友，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
虽然说有点感动，但周倚凡还是轻轻哂笑了一声。
“我们没什么。如今我们公司不也有很多新人要培训嘛，”她说，“你觉得我做讲师怎么样？”
“什么啊……”姚帅目不斜视。
……
最后因为周倚凡忘了跟姚帅说自己要回家，结果不得不去了公司。
穿过办公区时周倚凡还是和以前一样受欢迎。
公司职员们都跟她打招呼。
其中黄山小跑过来跟她说：“凡姐，刚好要联系你。你有一个客人。”
到公司来找艺人无疑是一件愚蠢的事。但对方显然运气不错，歪打正着竟然还真碰上了周倚凡来公司。
她不着急过去，先自己倒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用手机翻圈内人不点名分享八卦的论坛。
果不其然。
已经有了。
今年有演电视剧的国际男演员和名字听都没听说过的十八线女演员疑似同居。
即便不指名道姓也并不难猜。
底下已经有评论在说了。
「是日照吧。」
「除了日照弟弟也没谁了」
「日照弟弟不是和jll？！」
“日照”是“日兆”的谐音，也就是指陈晁。因为成名早所以习惯叫他“弟弟”的人很多。
“jll”是吉落落的名字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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